离去的楚泽,一拳击碎岩石,戾气四溢:“该死的纪南晔!这等废物居然能当上大师兄席位,可笑至极……”

丛林窸窣声沙沙,诡气谲诈,有人过来了!

楚泽警觉大喊:“谁在那!”

黑暗飓风卷着沙尘飞石,先入眼帘的是一双云纹血色皂底靴,紫发垂散,苍白瘦削的下巴以及妖异的赤瞳,狭长的眼尾泛红,这分明是魔修的长相,奇怪的是这人身上并没有魔气,说是魔修,反而更像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吾名絶。”声音雌雄难辨。

楚泽盯着他的赤瞳:“你是魔修。”

絶扬唇一笑:“我生自人的心魔,你若是心向大道,长生不息,我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是你的心魔,可不是什么魔修……”

楚泽好整以暇:“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心魔?”

絶:“心魔何处不在?有人得罪你便想杀他,求而不得想杀她,不愿叫你一句大师兄想杀他……你的心魔还不够多么。”

楚泽仰天大笑:“不错,我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可那又如何?”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

修仙,每个人道不同,只要你不随意杀生、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天道尚且忍过,何况是人人皆有的心魔?

修士杀人能算什么,他们手下谁没有几条亡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们却以黎民百姓为狗,随意杀之。

絶:“我能助你得到天剑榜首,成为下一代准剑神……”

楚泽面目狰狞:“还有……得罪我的人,纪南晔!我要他死,死后受刀山火海、千刀万剐之邢!”

絶眯眼:“自然。”

…………

河溪先生于拜月生阁开课,讲道学《太上玄经》。

纪南晔去借书,恰巧赶上,便同剑门关弟子席地而坐,一旁服侍的书童过来给他打坐垫,抬眸时,一抹白衣飘落,本就安静的拜月生书阁忽的听不见针落地的声音。

河溪先生来了,他手执书卷,面相斯文温和,仙风道骨,青缎直襟儒袍,蟠龙青丝云结,广袖层层叠叠,如流云般翻滚,丝毫看不出来是那位曾经屠杀百万大庆叛徒的血饮剑剑修!

这河溪先生听说是韩常君最后一名弟子,也是闲灵大陆唯一在世的弟子,剑法精湛,无人可敌。

河溪先生拢袖坐下,面色平静,一双漆黑的眼睛若沧海,仿佛能穿透百年的光景,直指人心。

“在座弟子可知何为武学?何为道学,何为天道?”

台下一片静寂,无人出声。

“诸位应该都知道剑门关的规矩,便不多说了,我左手倒数第一位的弟子请起罢。”

河溪先生左手边倒数第一位不正是纪南晔吗?!

霎时间,所有人频频回头,视线聚集到纪南晔身上,众目睽睽。

纪南晔不急不缓起身,弯腰作辑:“见过河溪先生,在下乃前来剑门关参加比试的修士,不懂剑门关的规矩。”

河溪先生目光沉静:“既然同为剑修,与我们剑门关掌下弟子又何别?上来罢。”

纪南晔握紧拳头,步伐坚定自信地踏上高台,面朝诸多剑门关弟子:“由武入学,止戈为武,化干为德,勤加修炼,为武学。

“由万物入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yīn阳五行,为道学。”

“修士逆天而行,大道三千,终究殊途同归,我为天,走的路就是天道,重重劫难,所求为何?”

语毕,天际慧光乍泄,普照东方无量国土,斜照汉洲神阙山,皈依剑门关拜月生阁。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暗流涌动,尽皆为之言论所倾倒。

好一个“我为天,走的路就是天道!”dàng气回肠!豪放不羁!

河溪先生点头,眼睛带上笑意,欣赏道:“你说的不错。”

“在下才学鄙薄,不敢妄论天道,还请先生见谅。”一派壮气十足的发言后,纪南晔说的这句极具谦虚谨慎的话,倒显得有些敷衍狂傲,一把锋芒毕露的剑,既已出鞘,哪还有收剑的道理?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能左右议论天道,活了上千岁的大能就可以了吗?那谁来说?”河害溪先生摇头。

“天道是我们每个人的道,《太上玄经》里说的就是如此,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道孕育于宇宙之初,盘古开天地,我们人站在宇宙混沌中心,由自然万物而生,天人合一……”

“这堂讲课结束,你留下。”河溪先生示意纪南晔下去,纪南晔再次行礼,退至高台玉阶下,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只见他人出现在红木柱整齐排列的抄手游廊,一路向南,青砖长径四通八达,这个时间正值“上生书”时辰,书堂都在开课讲道,再不济也到了弟子启蒙的晨读时间,传来稚童朗朗读书声。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治本于农,务兹稼穑……”

纪南晔只稍撇去一眼,看见一个小孩摇头晃脑,努力跟上嘴型,不久低头打瞌睡,被教书先生拎了出去。

教书先生看见纪南晔,颔首:“让道友见笑了。”

纪南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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