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阳初生之际,光芒万丈。

穿过两三座抄手游廊、悬花拱门,纪南晔来到剑门关子弟练武的院子。

他经过几日的修炼,境界松动,从八阶突破到九阶,剑修与其他派系修士不同,境界提升需锤炼ròu体,为的是不被霸道的剑意反噬。

纪南晔修行素来脚踏实地,自然也要去专门的地方锤炼ròu体。

提到锤炼ròu体,这又和体修的锤炼ròu体不同了。

那是一个由雀氏族朝南石修葺成的洞府,狂岚乍起,飞沙走石,里处四百八十洞xué,容得下上千修士,四面八方空xué来风,疾风裹挟着崇山般滔滔不绝的凌然剑魂之刃,砍在ròu体上都是真qiāng实弹的,需输送真元灵气护体,迫使剑修绝处逢生,挖掘出自己最大的潜能。

此洞天名曰“山海图”,千年前曾是波澜壮阔的壹方天地,经天道销毁,万劫不复,流传下了“山海界”的碎片,被一名惊才绝艳的剑修拾到,便有了今日的“山海图”。

纪南晔所看到的,还仅仅是最低等山海图。

他出来时,天明天暗,掐指一算竟有五天。

脚刚踏入剑门关比试地场,立即收到请战。

“邵怜吟请战纪南晔。”

纪南晔步伐一顿,微仰线条分明的下颚,墨发如瀑垂散,他撇过头,正好撞上邵怜吟揶揄、挑衅的眼神,四目相对,暗流涌动,骇浪惊涛拍岸。

纪南晔握紧通体雪白的本命剑,他的本命剑唤“长歌”,是纪家剑冢代传下来的好灵器,削铁如泥,雕花画月的剑柄、波光流转的翡翠剑穂,剑身好看雅致,显得执剑者清冷疏离。

“纪南晔接战,申时刻,于天字号十三擂台,比试开始。”

……

高山水间,鸣川盘旋如龙,苍天下星罗棋布,仰俯皆宏伟,苍松翠柏,蔚然深秀。

纪南晔跃上祭出的佩剑,脚踏青锋尖端,穿梭在万里长云中,忽的落下,腾起轻功一般的步法,踩上松树冠顶,眨眼又消失不见,纵身几个翻越蹁跹,出现了中央铺满青苔的擂台上。

冷风刺骨,对面款款走来一红衣女子,她走路带风,凤冠霞帔,招摇耀眼,鲜艳的有些过分,似绽放的彼岸花,高傲地孤长在这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

邵怜吟拱手作辑:“纪道友,请指教。”

“客气。”纪南晔颔首,将御人的佩剑归鞘,拔出了自己的本命剑,剑端直指邵怜吟。

邵怜吟也随之出剑,仅仅摆出举剑的动作,视线一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股近乎化为实质xìng凛然剑意直bī她的眉心,眉心乃修士元神孕育之处,元神对于修士来说,何其重要,情势下,女子不得不退开。

冷意堪堪擦着她的发鬓而过,削断一绺乌黑发丝,好险!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的剑法反倒是更加精湛了,竟领悟到如此地步……”邵怜吟喘气,扬唇一笑,似绮丽月桂般倾城倾国。

霎时,冷光迸溅,邵怜吟挑剑,以侧面夹击纪南晔。

背后青黛色山脊绵延,静若墨画,衬得两人金戈jiāo响的铁鸣声格外激烈,令人热血沸腾。

他们过招数百,你来我往不分胜负,繁芜有序,在玄坤镜中观战的道君们不由得怕案叫绝,这只是练气期修士之间的对决,却如此精彩绝lún。

后生可畏啊——

要知道论修为,纪南晔比不上邵怜吟,强行靠着自己不服输的劲,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与邵怜吟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没人比纪南晔更适合当剑修了,他的骨子里、灵魂深处都烙印着属于剑修的固执、凌厉和冷漠。

只当纪南晔挥出的第一剑那刻算起,胜负已经定局,邵怜吟就注定了失败。

伴随着亮剑的锵然一声,收住!邵怜吟吐血倒地,膝盖抵在台阶最后一截。

而纪南晔踩着一地的血,宛如地狱中爬上来的杀神,血柱源源不断从伤口处流下,浸透衣袖,血腥味浓郁冲天,他却恍若未闻。

邵怜吟展颜一笑,叫住纪南晔,信手抛给他一瓶青瓷装的丹yào:“你这样流血下去,不顾后果,会死。”

纪南晔一怔,立马回神:“多谢。”

他尽管身负重伤,脊梁依然挺直,像一把屹立不倒的三尺青锋。

“下次可有空再切磋切磋?”邵怜吟问道。

“不了,不打姑娘家家。”纪南晔道。

邵怜吟气得半死,成心她刚才的一番示好然都喂狗了?!这般……这般不可理喻!迂腐的思想!亏自己……:“怎么,你看不起女人么,女人就不配拿剑求道么?”

纪南晔语塞,哑口无言,面色微微困窘,但被面具遮掩,邵怜吟不得瞧见:“你误会了,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敬重女子,不舍得伤你罢了……”

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呸!男人!

邵怜吟心跳如鼓,脸红耳赤,明面上洋装恼怒,冷笑道:“哼,谁要你的不舍得啊!万一你遇上蛇蝎心肠的dú人fù,你也要让她几分吗?”

纪南晔抿唇,有些无措、茫然,又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索xìng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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