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淡道:“这段时间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少去勾栏之地。”

谢锦想叹气,却还是应了下来:“是。”

主上自己洁身自爱,便要求他也洁身自爱,可他早就不是清纯少年郎了,去青楼勾栏之地大多时候除了习惯之外,也是为了情报,又不是真的沉迷于女色。

容毓显然并未打算在大年初一就谈论什么政务,之所以把谢锦单独叫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他注意分寸。

简单提醒两句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轩辕曜跟谢锦不同,打小在军营长大的少年性子比较单纯,没谢锦那么多心思,也没有谢锦那么深的城府手段,更没有谢锦那般周旋于三教九流之地的老练。

跟在容毓身边的那五年,轩辕曜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钻研兵法战术上。

倒不是说谁的性子好,只是每个人性情脾气不同,行事风格不同。

谢锦以后可以成为朝堂上最成功的权臣,而轩辕曜在权术上永远不可能及得上他,只适合领兵作战,保家卫国。

谢锦可以流连花丛,做到片叶不沾身,看似温柔的笑容之下也许恰是藏着最冷酷的心肠,而轩辕曜却永远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一个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容毓不会允许自己手底下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i.c

不管谢锦是调侃说笑,还是真有这样的心思,都必须尽早扼杀在萌芽之时。

其实在容毓提出这个问题时,有一瞬间谢锦也是懵的,但时间极短,短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就忽略过去了,然后就是下意识地否认。

只是在踏出长公主府大门时,谢锦却忍不住又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脑海中自然浮现出轩辕曜那家伙俊俏明朗的脸蛋,心头深思,若说自己对轩辕曜当真没有一点想法,可能也有些自欺欺人。

毕竟他真的从未对一个男子产生过所谓的兴趣,恰恰轩辕曜这个青年偏就勾住了他的胃口。

然而目前为止,他对轩辕曜感兴趣的程度也仅仅局限于勾起了胃口而已。

谢锦虽然年纪轻,却是个城府极深的男子。

他做事看似我行我素,却并不是无脑冲动地去做,而是在事情做出来之前,就已经判断出了做这件事会产生的后果。

容毓是大周和东陵两国摄政王,权术没得说,沉默寡言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上谢锦其实不比容毓逊色多少,所以容毓警告他的那番话,谢锦自己其实也是认同的。

因为他首先考虑到的同样是谢家门庭的兴衰,子嗣血脉的传承,以及就算撇开这些事情不谈,若真闹出了什么让人非议的事情,他自己倒还好,轩辕曜这个世子遭受世人非议的同时,也会连累淮南王一世英名尽毁……这些都是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就能瞬间想到的后果。

所以容毓提出的警告对谢锦确实起到了警醒的作用。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容毓早一步察觉到了苗头,并果断而凌厉地及时将苗头掐死,谢锦经他提醒之后也确实意识到了自己言行上的越距,及时制止对他和轩辕曜都好,否则若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待到真的发展到一个让人无法控制的程度,后果一定不会太好——当然,这样的不好一定是对轩辕曜不好。

至少谢锦认为自己是不会受感情左右的。

他理所当然地如此认为,并给予自己极度的自信,只是向来顺风顺水从未遭受过挫折的谢九爷此时尚未意识到,这世间什么时候都可以自信,唯独感情这种东西,历来不由人控制。

否则他那风流多情堪称情场老手的父亲,当年也不会栽在他母亲的手里。

从长公主府出来时已经接近晌午,谢锦回到家,刚要踏进大门就看到谢家大公子谢俊正从府里走出来,两人撞了个正脸,空气微微一静。

谢家虽然人多,但宅子大,院子多,寻常时候谢夫人跟那些妾室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既不稀罕她们晨昏定省,也没兴趣跟她们勾心斗角,只要一个个遵守着宅子里的规矩安分守己,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兄弟姐妹之间也没什么来往,寻常情况下各忙各的——虽说也不知道忙什么,但很少见面却是真的。

偶尔见了面,低个头打声招呼,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一片祥和。

只是私底下这些公子们有多嫉恨谢锦,大概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就如此时。

明明心里恨得紧,谢俊却不得不露出一丝谦卑的笑意,主动开口:“九弟回来了?”

“大哥这是打算上哪儿去?”谢锦负手于身后,唇角微勾,懒洋洋地看着他,“最近很忙?”

谢俊淡笑:“还好,今天父亲在家招待客人,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有事?

“难得大过年的,大哥还是如此繁忙,看来以后前程似锦是没问题了。”谢锦挑眉,“只是听说大哥最近在寻找合适的杀手?”

谢俊表情一僵,脸色骤然刷白。

“三万两的生意都被退了?”谢锦淡笑,“是现在行情太贵,还是你雇的杀手跟你一样是个怂货?”

谢锦脸色僵白,蓦地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他的笑容几乎无法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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