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李蒴和李霆已经离家了二十余天,这段日子里,除了第一天李箖去幽州打探了一番,汇报了一下情况,再没人言语征召之事。

至少在明面上没人言语,私下里李小三总能听到大哥和小妹不断重复地问“爸爸去哪了”。

“唉,又要天黑了。”看了看从门口斜射进来的亮眼夕阳,李小三喃喃自语。

李霆走了之后,李小三就把他的房间占了,当然只能在白天使用,晚上还是要回自己房睡觉的。

只有一个白天也够了,李小三终于能让自己清净清净了。

李家后面空着一大排久无人住的仓房,李小三曾经想去那里清净,可进去才待了两天,老夫人就立刻如临大敌,以为他中邪了,想想也是,谁家正常的孩子会独自一人在满是旧物的仓房里思考人生呢。

在被某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江湖骗子涂了满脸的狗血之后,李小三觉得这个清净来的要命,从此再没去过仓房,老夫人连念阿弥陀佛,大声赞美那位世外高人。

李霆的房间就不同了,李小三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天,老夫人知道后也只是轻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这就是仓房和卧房的区别,李小三一跃成为了六个孙辈中最有良心的,奇怪且合乎情理。

“三哥,出来吃饭了。”李沫君出现在了门口。

“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李小三随口应着,待李沫君跑开,才晃了晃身子站起来,

九月的天艳阳依旧高照,但一早一晚却已凉的明显,李家人吃饭的地方也从屋外转到了大屋里,刚一进屋子,李小三就觉出不对,李箖今天居然在家。

白露到,秋收忙。

过了白露,就要为秋收做准备,这是农家最重要的大事,李蒴和李霆都不在,事情都要李箖一个人张罗,所以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跟大家一起吃饭。

老夫人美其名曰他回来的晚,不用等他,实际上是让他自己开小灶,大家都清楚的很,李小二天天晚上不吃饭,就是等着他爹回来一起吃好的呢。

小门小户,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基本没有,难得一起吃饭,不可避免地会说上几句,随口聊了几句即将到来的农忙,李箖就把话题带到了征召上,“今天我去城里油盐铺子买盐,听补货回来的掌柜说这段时间檀州一带封闭大检,来往商人都被困在了那里,不得出关。”

老夫人回应道:“这是正常的,不是都听说了嘛,老三老四他们运粮草去了。”

“这我知道,我指的不是他们,而是节帅。”李箖连忙接话,“节帅出征,怎么不也得摆个仪式什么的,可是却无消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啊,八月二十那天幽州毫无动静,想来节帅是暗中走的。”

李箖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听人说,这半个月啊,只看到了运粮食的,没见到卢龙军正军出关。”

“节帅早就走了。”

一言即出,满堂皆惊,李小三诧异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姐。

李姵君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招来了包括了母亲在内所有人的目光,一时有些发懵,放下碗筷讪讪道:“怎么了……”

老夫人盯看着李姵君,放在碗筷,无比威严道:“你知道什么。”

李姵君小心翼翼地应声:“没过中秋的时候,节帅就走了,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呢,奶奶你不知道么?”

“我不知道。”老夫人淡淡地道:“你从哪听说的?”

李姵君连忙答道:“前天卢佩月来找我玩,我听她说的。”

“哦~”老夫人恍然低呼,她本以为李姵君是听谁人闲聊时候说的,不甚放在心上,还准备呵斥一番不要信谣传谣,可一听与卢昕有关,态度立刻大变,信了十成,重新拿起筷子,面容转为和蔼故作不在意道:“没事常去找卢家小娘玩耍,那是个好姑娘!!!”

行吧,老夫人权威认证,卢佩月是好姑娘!!!

“真的呀!”李姵君十分高兴,“她约我明天去家里看绣样,娘不让我去……”

“去,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老夫人立刻应声,“难得卢小娘一点大户小姐的架子都没有,你平日里跟她在一起时,可要多学学人家的好。”

卢昕家那点事,在李家人的刻意之下早已从十里八村的妇女们口中抄了个底朝天。

卢昕的父亲与卢家现任家主是堂兄弟关系,只是家主他爹是嫡子,而卢昕的爷爷是庶出,因此两家的血缘关系虽不远,但亲近程度一般。

卢昕少年时候就离家出去当官,关于他怎么当上的官,当的什么官,为什么不当官回来了这三个问题,众说纷纭,唯一能肯定的只有第一个,他是通过科举考试当上的官。

在外的事情暂且不去管,总之卢昕入长安,一去二十年,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早就没有了他住的位置。

这不是奇怪的事,卢昕家是庶出,在本家里只有一个小院,这个小院除了他年老的父母外,还住着四个不成器的弟弟,十分拥挤,实在塞不进去他这一家四口。

若要找本家重新安排个位置也不现实,家就那么大,早就满满的了,外面有很多在职在岗的还没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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