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买了两个果子,李霆跟在香满楼身后进入到了茶楼。

杜管事见到了李霆,眼睛一瞪。

李霆笑了笑,举了举手上的钱袋,还打开口子证明了里面了有钱。

杜管事撇了撇嘴,颇为不屑,凡是今天能来的,谁兜里没有几把铜子,之所以把价格定在一百文,是为了显出我们茶楼不趁机牟利,又不是真希望每个顾客都只花一百文,这些小孩纵使有点钱,也绝不会买任何一份茶点或是打赏一个铜子,只会把一壶最便宜的茶喝到没味,实是不值得招待。

即使充满警惕,杜管事也没时间搭理李霆,香满楼提前打过招呼,今天必须要配合他拿下那位红佳丽,所以他只能恶狠狠地做了个警告的表情,换来了李霆的一个鬼脸。

茶楼的布置简单,进门的左右各有一个楼梯上楼,二楼三楼用雕花木栏围出一个圆形,方便凭栏看楼下的表演,四楼没有并入天井,而是与下面三层隔开,估计该是一个个的单间。

一楼的大厅被一排栏杆分为两半,稍小的那半侧搭起来个一尺多高的台子,是艺人表演的地方,此时台上有一个老叟在吹埙,大的这一侧摆了二三十张小桌,现在基本上已经坐满了。

见杜管事上了楼,李霆无视“请君止步”的告示牌,径直推开栏杆门进入到了台子那侧,茶客们以为他也是跑堂的伙计,虽奇怪他带了个小孩,但也没多在意。

舞台的侧后面有几个房间,是艺人准备的地方,台后则是一道木墙,约有二尺厚,李小三估计这应该是一个储物间,木墙之后就是小厨房了。

茶楼里不卖酒肉,厨房只做一些备茶摆盘的事情,所以里面只有蒸汽,不见油烟。

宝树跟着香满楼上楼了,李霆就先随便找了个房间钻了进去,等他来唤,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到外面低低的呼唤:“霆子。”

来人除了宝树,还有三个年级相仿的少年,其中两个见到李霆赶忙招呼,他们二人是一对兄弟,大些的是李霆口里的小游,小些的则是他的本家兄弟,名字分别为游俊、游杰。

“迟些在招呼吧,管事把你们几个进楼看的真真切切,一会定会下来寻,我这可是担着莫大的干系。”宝树边说话边向厨房那边张望,见没人看过来,打开了舞台后面储物室的门,将五人推了进去。

“原本只以为有霆子和小游两人,不曾想霆子带来个筐,小游带来两个朋友,这地方可能就不够用了,你们挤一挤吧。”

宝树麻利的搬开了一只墙边的箱子,熟练的掀开下面的木板,一个洞口便出现了。

“霆子先进去,带着你侄儿,唉,这个筐能不带进去么……”

李霆没有理会,把李小三和筐一起放进洞里,然后推着向前,很快就顶到了尽头。

试着推不动了,李霆转身靠在筐坐下,其余三人随后而至,五人一字排开,从顶头排到地洞入口刚刚好。。

这里是舞台的正下方,周围皆是木质的墩柱,少许光线通过地板上缝隙洒入,使得这里不是那么黑暗。

“四叔,你以前来过这?”

“嗯,来过很多次呢。”李霆点点头,“只要杜瘸子不坐柜台,能让我溜进店里,那就一定会来这。”

游俊忙道:“这块空地都是我跟霆子开出来呢,嘿早知道今日会有这么多人来,咱们当时就该多卸下几根墩柱的。“

“不成不成,拆的多了台子就塌了,幸亏咱们几个身子都不大,坐成一线正好,只是苦了小杰兄弟,你在最外面,怕是听不清楚了。”

“行了,你们就在这安下吧,有屎尿就忍着,我先走了。”宝树见几人安置下了,就要扣上地道的木板。

“给我们来五碗酥酪。”李霆突然叫道。

“这个请不了你们,二十文一碗,要给钱的。”

“没问题,我请客。”李霆扬眉吐气,高声叫道。

“等着吧。”宝树扣下木板,随后便是用箱子压住的声音。

李小三的顿时犯了幽闭恐惧症,胡乱想着若是发水了或着火了该怎么办。

台子上吹埙了老头已经下去了,李霆背靠着箩筐,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杜瘸子还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咱们,他万万想不到咱们居然在他的台子底下开了个洞,哈哈,拆台拆台,是不就是这个意思。”

游俊连连点头,口里居然唱了起来,“任他杜瘸子奸似鬼,还不是要喝咱们兄弟的洗脚水。”这显然是从哪本说书中台词。

李小三颇为纳闷,“杜管事也不瘸啊,为什么你们都叫他杜瘸子。”

“现在是不瘸了。”答话之人是坐在最外面的游杰,“杜瘸子平日里吝啬过了头,前年老天爷惩罚他,让他腿上鼓了个好大的疮,瘸了半年,之后这雅号便传开了。”

游俊补充道:“可惜老天爷只是简单惩罚,半年后疮就好了,没让他拄拐一辈子。”

对比这俩兄弟,李霆的家教更好一些,闻言劝道:“别这么说,老杜虽平时总为难咱们兄弟,但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生不出儿子已经很惨了,何必又让他瘸一辈子呢。”

李小三仔细咀嚼李霆这话,实在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在诅咒杜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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