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薇笑了笑没说话,现在有了时安以后,她也没想过要再找一个了。

时母看出来时薇对这件事的兴致缺缺,也没多问。

原以为他们母子俩能在这里留一晚呢,没想到吃了饭中午饭后就要离开。

时母还想留他们一下的,但时薇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要去一趟墓园,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张奕清跟张少宁都站在不远处,她们又特意压低了声音,说的话他们也听不到。

“离开了这么久,得去看看爸爸。”时薇如是说。

时母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

“明天再见几个朋友,后天就要准备回a市了。”时薇说,“等房子收拾好了,再请你过去玩。”

一听到她后天就要走,时母的眼睛又红了起来:“怎么这么快?你这才回来几天啊……”

“工作上的事已经耽误几天了。”时薇轻叹了口气,“两个城市来回也就几个小时,随时想见就可以见的。”

时母还红着眼睛没说话,大概是怕自己一开口就露出了哽咽的声音吧。

这一刻的时母落入时薇眼中,她才惊觉时母已经老了许多,发间已有了不少白发。

不光是时母,就连不远处站着的张奕清也都有了老态。

时薇心中有些酸楚。

“我走了。”刚好约的车子也来了,时薇只得跟时母说。

“那……路上小心点。”时母纵使再不舍,这一刻也只能目送着时薇离去了。

时安趴在窗边,伸出小手跟时母挥了挥手后才坐回来,望着时薇低垂的眼眸。

“妈妈,你要是舍不得走,我们可以再待几天的。”时安说。

“舍不得走?”时薇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哪有舍不得走。”

时安刚才以为时薇是在伤心,可这会儿却发现时薇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一点水光都没有。

“我以为你舍不得走呢。”时安噘嘴说了一句。

时薇揉了揉时安的脑袋,低声道:“舍不得是有的,但不是舍不得走。”

她只是惊觉自己陪着时母的时间真少,这点认知让她有些愧疚罢了。

时薇觉得自己大概天生骨子里就是薄情寡淡,所以她当初离开才能走的那么洒脱。

……

去到墓园已经是下午了,时薇带着时安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墓园的管理员走了过来。

时薇虽然脸盲,但是对于管理员的容貌却很熟悉,这位管理员上了年纪,但他还是五年前那个。

“时小姐,你终于来了。”管理员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闷重,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真诚,“五年不见,过得好吗?”

“我很好,您过得好吗?”时薇以为他已经退休了,却没想到他还在这里。

“就这样啊,人老了。”管理员笑着说,“这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时薇拍拍时安的脑袋,“安安,叫爷爷好。”

“爷爷好。”时安乖巧地叫道。

“你好啊,小朋友。”时安长相就讨喜,嘴又甜,恐怕没几人不喜欢。

管理员跟时安打过招呼后,又直起腰,对时薇说:“这几年时小姐没来的时候,每年令尊忌日时,你先生都会过来。”

时薇一怔:“我先生?”

她想说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先生啊,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以前时小姐带来的那位先生啊。”听见时薇问,管理员有些懵了。

明明后来那位先生来的时候,他问过他的身份,得知他是时薇的先生,要不然他也不敢乱说。

而且,如果那位先生不是时薇的丈夫的话,那为什么每年那个时候都会带花过来呢?

刚开始管理员还疑惑时薇为什么自己不来,后来想到时薇那次临走时说的话,以为是她出意外了呢,但是如今时薇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每年都来?”时薇一时间忘了要解释霍振廷不是自己的先生,可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霍振廷这五年间,真的每年都来吗?

“来呀。”管理员点点头,“每次来都带花呢,他忙得时候只会在这里待个十来分钟,不忙的时候啊,一小时都是常事。”

时薇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拳头砸了一下,让她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又看向了父亲墓前那束新鲜的花,眼睛竟然有些酸涩。

“当初时小姐留下的钱买花已经用完了,后来你先生又留了钱,现在还剩很多呢,既然时小姐回来了,那我就该把钱还给你了。”管理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那信封沉甸甸的,看样子装了不少钱

“这我不能收。”时薇急忙将他的手推开,“您这么多年都守在这里,帮了我不少忙,这钱您守着,就当是我感谢您的。”

“时小姐,我在这里工作,您要我帮忙的事也算是我的本职工作。”管理员性子强硬,多一分钱都不肯收,“而且,过两天我也要退休了,你没来之前我就在想这个钱要怎么办,既然你回来了,那这钱就

必须还给你。”

管理员说着,将信封又塞给了时薇。

这沓钱落在时薇的手中,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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