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

沈家一片狼藉。

沈剑战战兢兢,望着瓦砾皆碎,八百米凉亭尽数化为湮粉的破败现场,神情麻木,心有余悸。

这,到底属于什么层次的高手?

一道响指。

毁天灭地?

不久前,蒋金楠在请他们喝茶聊天的时候,曾,隐隐透露过这个姓宁的年轻人,背景不俗,只怕来头不小。

可,也仅仅是提及了背景。

若非沈剑亲眼目睹,他绝对不敢想象,一个年轻人,竟然具备如此惊世骇俗的恐怖实力,关键,他还没力出手啊。

嘶嘶!

与此同时,萧玄狼狈不堪得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只字不言。

作为武协培养十几年的门徒之一,纵然在武协内部,算不得什么惊才艳绝的后起天骄,然,于凡人而言,照样如神一般的存在。

偏偏,过惯了人见人敬,被不断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日子的萧玄,今天,竟然让一个同龄人,压得双膝跪地,颜面尽失。

沈剑很想呵斥一句废物。

亲眼目睹自己的未婚妻被带走,一点挽留余力都没有,不是废物,是什么?

不过。

看到萧玄胸口的武协徽章,他还是主动沉默了下去。

“此仇不报,枉为大丈夫。”

萧玄握紧拳头,眸中杀意沸腾。

他才不会昏了头,真得相信,这个姓宁的,具备那份实力,站在九千岁裴笑天的头上,位高一等。

换言之,竟然敢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武协必将追究到底。

毕竟。

九千岁的名号,不容亵渎。

“我师兄袁天策,正在凤天省家中祭祖,今日我武协遭受如此羞辱,袁师兄得知此事,定要他付出代价。”

凤天省?

袁天策?

沈剑眯起眼,静等下文。

“袁师兄可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银质徽章的存在,说是盖代人杰,也不为过,我相信,他会替武协出头的。”

凤天是省级单位。

同时,苏杭市隶属凤天管辖,按照苏杭这些年的发展速度和潜力,若非凤天底蕴太厚,历史气息浓郁。

这本省省会,非苏杭莫属。

“凤天省……”

沈剑恍恍惚惚得看着瘸着一条腿,歪歪斜斜离开沈家的萧玄背影,心情五味杂陈。

凤天由来已久,以市入省。

算不上,什么值得细细回味的大事。

真正让凤天令人津津乐道的,无外乎,这里曾经走出过一个人物,而今百年岁月,一朝散去。

那个人的雕像。

却还在凤天省最显著的位置,与日同辉,静静俯瞰一方子民。

“竟然都姓宁啊。”

沈剑呢喃自语,有点唏嘘,按照百家姓的排序,宁氏一脉,并非大族群,相比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差的太多。

但,这宁姓。

似乎,凡是出个人物,都厉害得惊世骇俗?

也不知道,他今天遇到的这位,八百年前,是否和那位,同属一家?

终归玩笑话。

沈剑才不会天真得认为,宁轩辕和那位,有什么交集。

毕竟。

漫长岁月之前,那位伫立在凤天省的雕像的本尊,是根红苗正的北方人。

……

沈怡被带离沈家之后,半途就被敲晕了。

此时。

车厢宁静。

宁轩辕正在闭目休憩,黄昏堪堪落幕,泣血残阳,渲染在冰雪覆盖的苏杭,美得令人陶醉。

“这几年,武协的发展劲头,势不可挡啊?!”

袁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似在试探。

然后不痛不痒补充道,“竟然敢在自己头顶,搬上九千岁的封号,裴笑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其实能听出,袁术带着点怨气。

宁轩辕睁开眼,淡淡开口,“一个傀儡罢了,我感兴趣的是,他背后,究竟何方神圣在站台。”

袁术瞧了宁轩辕两眼,欲言又止。

临下车前,这位衷心下属,忍不住了,于是急切问道,“将军,我很想知道,您的立场?”

宁轩辕背对袁术,原地驻足。

这些年。

上峰为平衡大局,任由武协四处开花,与日壮大,其根本目的,不过是希望借助武协之后,反制军界。

军界与武协,历来不对头。

两方势力等同,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对峙局面,从而让天下大局,趋于长久稳定。

可,谁又敢保证,不会养虎为患?

武协连九千岁这种名头,都敢拿来用了,换言之,这个武道协会,已经不甘于有存在,与他平起平坐了。

若是机会出现,指不定就要踩着宁轩辕这一代将星的脑袋,窃国自居。

古来有警示名言。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并非戏谈。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武协的成员,两人都会心照不宣,寻常阶段,绝口不提武协这个存在。

现在……

袁术不得不问宁轩辕一句,往后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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