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太阳落山,晚霞映得孙妙儿清秀的脸上通红。

田头突然起了狂风,卷起泥沙,漫天飞舞,孙妙儿睁不开眼,勉强拉住孙小满的手,不远处的草垛都被掀出几尺开外。

“好大的妖风。”

天顿时黑了一片,耳边响起呜呜的怪声,孙妙儿将孙小满搂在怀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卷风?

不敢多想,只能用锄头紧紧扒着地作为支撑,牢牢地搂住怀里的小人。

“姐姐,我害怕。”

小满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妙儿,快在那儿别动!”

孙老太活了这么多年是个见过世面的,这怪风每隔几年都要刮一场,不过也就一会儿子功夫就过去了。

半刻功夫过去,天又放了明,太阳也快全都藏到山头后面了。

孙老太遭在地上,孙妙儿慌了神,慌忙上前搭手,“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妙儿,你怎么样?吓着你了吧?”

“奶奶,我不碍事,都怪妙儿,今天不该喊你来的。”

孙妙儿想到是自己的原因险些害得奶奶受伤,心底涌上一丝愧疚。

“妙儿,这有什么,奶奶从前见过的比这厉害多了,你恐怕还没见过这龙摆尾。”

孙妙儿后怕之余感叹着古人的生活可真是艰辛,一边要应付饥荒,一边还要防着这样的天灾。

这场狂风过后,估计又有不少人家的庄稼地要遭殃了。

“小满,刚才你怕不怕?”

回家路上,小满眼神游离,心不在焉,孙妙儿不免担心起来。

小满努努嘴,心事重重的,怎么也不愿意开口。

“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吓着了?”

孙妙儿追问下去,孙小满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的!”

“呜呜呜呜!刚刚小满在想,为什么我还不能变成男子汉,保护姐姐,吴婶婶家的虎子跟我说,男孩子长大变成男子汉,就能保护别人了,呜呜呜,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男子汉,才能保护姐姐啊!”

听了这话,一时之间,孙妙儿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鬼头的心里竟然想的是这些东西。

可是需要保护的,明明是他啊。

这么小,这么软糯的一个团子,却没有得到一天真正意义上的母爱,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就算做的再好,也弥补不了小满幼时心灵上的伤痛。

“小满,我们拉钩,先让姐姐保护你,等你变成男子汉了,一定让你来保护姐姐。”

小满疑惑,“什么是拉钩啊?”

“拉钩?”孙妙儿一愣,笑道,“拉钩就是,你的小手指勾住姐姐的小手指,和姐姐定下约定,知道了吗?”

“好!”

小满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勾住孙妙儿的手指,“姐姐,你要说话算话哦!”

“好,说话不算话姐姐就变成小猪!”

“恩!小满如果以后不能保护姐姐,小满也变成小猪!”

还没回到孙家,远远就能听着靳氏的声音了。

靳氏正在院里吆喝着几个妇女,摆好了桌子,准备来几把叶子戏。

孙妙儿应声望去,叶子戏是一种类似于现代扑克的游戏,牌面上有数点和年画儿娃娃,约莫就是那么回事。

靳氏好这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来玩牌的几个都是村里不着道的妇人,不是守着活寡就是一把年纪没找着人家的。

见祖孙三人回来,魏大龙家的没好气道,“这时候回来,我们姐几个今天还是作罢吧。”

“可不就是嘛,孙二家的,你家婆子都回来了,我们在这儿待着岂不是添嫌?”

“哈哈哈大家还是走吧,都散了吧。”

另外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跟着起哄。

靳氏眉毛一挑,直言道,“这家里还轮不到我家婆子作主,你们放心在这儿耍着。”

欺人太甚!孙妙儿拦在孙老太前头开了口。

“婶婶,姑且不说这是孙家的院子,我爹虽然不在了,可他的骨血还在,你若是不想把奶奶放在眼里,也得等我这个孙女出嫁了,再者说了,小宁小满都是孙家的人,怎么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呢?”

这丫头嘴皮子是越发硬了,靳氏反诘,“哦?那你说说是咱们家里,是你奶奶能作主,还是你能挑大梁了啊?”

孙妙儿早已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应付她,就等着她把话茬挑起来,“挑大梁?婶婶就是这么挑大梁的吗?奶奶这个点从地里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这个作孙女的还不能管管了吗?”

靳氏在众人面前被揭了短,顿时失了脸面,音调高了几个度,“谁说的?厨房里头有粮食,你有手有脚的,不会给你奶奶尽尽孝心吗?”

“粮食?我分明记得几日前米缸便已见了底,还是我去隔壁王婶子家借来的大米!几个婶子不信,可以去王婶子家里问问!”

靳氏是个好面子的,平日尽是吹嘘自家男人在外头做活计,日后是要赚大钱的人,要让外人知道家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岂不是脸都丢到茅坑里去了。

“你自己看看去,我说有就是有!”

孙妙儿领了孙老太和小满进了厨房,打开米缸一看,里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发霉的麦子。

原来,这就是靳氏口中的口粮吗?

正打算把这些发霉的小麦拿到院里给外人瞧瞧,只听到靳氏在外头说着没劲之类的词,将那些来玩牌的妇人又吆喝走了。

“怎么,死丫头,我没骗你吧?”

靳氏一手叉着腰,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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