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上了家里的马车,不过片刻便有下人领着谢家找来的大夫寻过来了。

那大夫看一眼李桐脖子和手上的伤,说,“公子伤得不重,只是沾了雨水泥泞,雨水不净,若不好生处理,恐怕会让伤口继续溃烂。我给公子涂一些伤药,伤口不日便能长住了。”

“有劳了。”李桐道谢。

吴妈妈问,“脖子上这伤可会留疤?”

大夫答道,“待伤口痊愈,我再开些祛疤的药,每日涂上几次,日子久了,这疤自然会掉的。”

吴妈妈这才放了心。

李桐瞧见小椿儿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脖子,眼角红彤彤的,偶尔间抽动一下鼻头,显得好不可怜,心下微动。

“吴妈妈,劳烦你送送这位大夫。”

吴妈妈一愣,问,“大夫还没给您上药呢。”

李桐笑道,“不必了,叫椿儿来便行了,我习惯他伺候了。”

“这哪里使得!椿儿哪比得上大夫娴熟呢?”

李桐道,“没事的吴妈妈,叫大夫回去候着罢,若是找到了谢姑娘,也好赶快施救。我这点小伤,便不必麻烦大夫了。”

吴妈妈闻言犹豫了几下,最后看一眼小椿儿,严厉交代了他几句,叫他好生照看公子,这才引着那位大夫下了马车,回谢府的车马处去了。

李桐见人走了,将门关上,凑到小椿儿跟前对着他浅浅一笑,温声道,“椿儿,把你吓坏了罢,对不住。”

小椿儿呆愣愣地抬起通红的眼睛瞧住自个儿主子,一撇嘴,眼泪一串串儿地滴了下来,一下子就打湿了前襟。

李桐心一软,拍了拍小椿儿的脑袋,低声安慰,“你别哭,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

小椿儿自看见李桐骑着马从他眼前消失不见起心里绷紧的那一根线顿时断了个彻底,他再也顾不上陈氏和吴妈妈对他明里暗里的训诫和警醒,直直地扑进李桐的怀里,将人紧紧抱住,拼命忍着哭声不叫外边的人听见,只是眼里温热的泪却明明白白地将李桐的衣领打湿了。

李桐轻叹一声,将人揽在怀中连声抚慰,“好椿儿,别哭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撇下你的,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向你发誓行不行?椿儿?”

小椿儿依旧哭得汹涌,抽噎起来连话都说不好。

“好椿儿,吴妈妈快回来了,你哭得这么伤心,她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呢。”

椿儿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湿漉漉的眼睛里尽是认真,“胡说,主子您好着呢,才没出什么事!”语气却哽咽得厉害。

说着竟自己从他怀里出来,端端正正坐直了,又仔仔细细将脸上的泪水都蹭了个干净,断断续续道,“我,我不哭了,主子好着呢,我这么哭,太不,吉利了,是我的错!”

李桐叫他乖巧的模样逗出了笑脸来,又拍了拍他的后颈,接着将他眼角的半干泪痕拭去,说,“我向我们椿儿保证,以后绝不会撇下椿儿的,好么?”

椿儿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沾了些水,将人的脖子细细擦净了,接着拿起大夫留下的伤药,轻轻地给人涂起了药。

李桐见他憋回了泪意,慢慢不再哭了,也就放了心,心中的愧意也淡了些,转而问起别的事。

“椿儿,你怎么会找到梅大人的。”

小椿儿正小心翼翼地擦抹,生怕叫人疼了,遂道,“主子别多说话,若是碰到伤口,可疼的。”

李桐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小椿儿便继续说,“是我运气好,半路撞见了那位大人的。我没寻着侯爷,就想去报官,总归是比回府要快一些的,只是校场的大人认不得我,那官爷就更认不得我了,我报上靖宁侯府的名字,他虽不信,但到底不敢将我直接撵出去,半信半疑的便非要看咱们府上的腰牌,我一摸腰,腰牌竟然不见了,把我急得要死!”

“之后呢?”

“我料想是去官府的半路上和人撞在一块儿的时候将腰牌撞掉了,便沿着来路回去找,找到驿站附近,看见有人撑着伞在墙边瞧我,起初我也没认出来那便是韩大人,他也不记得我,只问我是不是在找他手上的东西,我一看,果然是我的腰牌。那位大人捡着了这东西,就在原地等着人来寻呢。”

“真是巧事。”李桐叹道,“不知韩大人怎么来了京城,也不晓得父亲知不知道。”

椿儿说,“我也不知,我哪还来得及问他这个,一认出他便赶紧求他来找主子,他也没多问,把腰牌交到我手上,叫我先去官府,再回府找夫人,接着便回驿站找店家牵了匹快马去救您了。”

李桐点点头道,“待此事尘埃落定,定要好好谢谢他。”

两人说了一阵,李桐微觉头痛,便轻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息,只是却始终不敢睡去,生怕错过了什么消息。

椿儿擦好了药,又拿了纱布照大夫交代的那般覆在伤口上,继而便不再扰他,只在一旁静静地守着。

期间吴妈妈回来了,见人没什么精神,脸色也不大好,便什么也没说,只看了椿儿一眼便在外面候着了。

李桐一时间思绪良多,脑海中一会儿盘旋着谢姑娘的安危一事,一会儿是梅韩漳的事,一会儿又是嘉平侯夫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