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唐远送给他的坠子啊。

还是二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

那时候他刚进唐家虽已有段时间了,可心里仍整日牵挂着去世不久的母亲,对陌生环境的隔阂也还未消尽,整日小心翼翼唯恐给别人添麻烦。所幸唐家上下对他都很不错。唐远山和唐母虽常在外地,不常见到,但每次看到他总是态度温和,平易近人。佣人们也很友善,待他如同少爷一般,吃穿用度尽和唐俊成别无二样。可饶是这样,他仍然不明不白的滋长了很多奇怪的烦恼。

唐远很忙。为了尽快接老爷子的班,他每天要做的事多得数不过来。从前有空时,顾洺便拿着学校里各种问题去请教他。每次在一旁看着唐远认真专注的侧脸,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听着那耐心解释时磁性的声音,他就像个怀春的少男一样痴痴的移不开眼睛。

而现在,自己要见他一面都是奢侈。

那晚,唐俊成举着蛋糕带了一帮人吵吵闹闹的进来给他过生日,顾洺站在门口望眼欲穿,怎么都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又到窗前,熟悉的白色奥迪也迟迟未来。

唐俊成说唐远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点事,让他别等了,这才作罢。

一群人又笑又闹,气氛很是高涨,直到半夜人群才散去。顾洺被他们给敷了一身的奶油,站在浴室里正骂骂咧咧的准备脱衣服,却听见身后的门传来一声“咔塔”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

回头一看,眼睛瞬间亮堂起来。

唐远正靠在门边,脸上带着醉意和疲惫,浅笑着,静静地看着他。

“哥?”顾洺也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他感觉心里涌进一股暖流,胸口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驱使着他的情绪喷薄而出似的。

唐远看着他一身的奶油,“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顾洺看着自己才穿上身就被弄得脏兮兮的新衣服,满不在乎:“嗨,别提了,还不是被那帮孙子给闹的。”

唐远乐的看他手忙脚乱的背影,往后懒懒地靠在洗手台边,“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课程难吗?”

“还行吧,反正你教我的那些完够用了。”

“那么厉害?”

“嘿嘿,还不是哥教得好。”

自从发现唐远很乐意给自己解决学习上的问题后,顾洺便比从前多看了几眼书,为的就是找到一个借口多跟唐远待待,现在整天假模假式的拿着两本书,搞得跟个知识分子似的。

他转过身去脱下一片狼藉的外套,看似应答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悄悄飘向镜子里那个身影。

唐远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在臂弯,卷起雪白衬衫的袖子,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黑色的头发贴在棱角分明的侧脸边,白皙的脖子染上一层淡淡的晕红。醉酒的他与平时不太一样,眼睛里因慵懒而不自觉流溢出的温柔让人沉沦。

顾洺心中一悸,移开目光,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唐远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递给他。

“打开看看。”

顾洺看着这小盒,咽了咽口水,脑中有些晕眩。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有点像那啥呢?呸呸呸!顾洺你他妈可别自作多情了。

饶是这样他还是非常高兴唐远能记得给他买礼物。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接过那个深蓝色绒面的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精致简洁的坠链。

黑色的细绳末端挂着一颗纯粹天然的玉石,纯白的表层透彻温润的柔光,仔细看深层还渗着点点墨蓝。

他兴奋地看着唐远:“好看。”

“喜欢?”

“太喜欢了,谢谢哥!”

“带上吧。”唐远拿出坠链,拦住顾洺伸出的手,“我帮你。”说完头一侧,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仔细地系了起来。

男性的气息和唐远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清香味道包围着顾洺,仿佛一个巨浪迎面给来打了他一个踉跄。

操。

那味道把整个心底填得满满的,好像喝多了似的醉倒在其中。生怕一个把持不住去拥抱身前的人,他只得用指甲用力地磨着手心,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精虫上脑。

过了一会,唐远移开身子,看着他脖子上的玉坠,满意的笑道:“真好看。”

“......”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唐远看着眼前的顾洺愣愣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一边担心地问道一边还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

“没事儿。”顾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漏痕迹地避开了唐远的手。

后来顾洺想,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要避开呢?明明每天想他想得快要发疯。

“喂喂喂!!”

一声叫喊让他的回忆戛然而止。

顾洺懵懵懂懂的抬起头,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正凑到跟前死盯着他脸。

“滚进来吧!”

两个黑衣人更提只小鸡似的将他架起,步伐轻松的向里屋走去。

他们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地面铺着的昂贵的大理石光滑如镜,周围的墙面上刻着精美细致的浮雕,天花板上有几盏很素雅的吊灯发出温和的光线,每隔一阵就会在走廊边上看到一簇用石盆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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