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回暖,高二第一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也如期而至。

苏逸淳现在和班上人关系混的还行,杜寒霜大概是私下里也找人了解过,没有再提要给他换班的事儿。

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成绩排的,原主的成绩不算很好,中流水平,偶尔在拉后腿的边缘试探,但最后也还能自己圆回来,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温满声的考场位置就坐他正左手边,离考试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他正竭尽力地用铅笔往墨绿色的桌面上狂抄公式,其架势仿佛能够当场赶超清北,姿态狂狷洒脱,还有闲心和他前后左右的考生一个个套近乎,十分微妙地表示让对方把答题卡往外移一点。

苏逸淳觉得自己见惯了社会人心险恶,对于人际交往也有一套自己的心得体会,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满声这样不要脸的人。

他掏出自己的作文写作素材本,上面或抄或贴满是词句选段,还有许多是他从人民日报上摘下来的。

高考的时候写这种光正伟主旋律准没错。

他看了对面埋头苦抄的温满声一眼,不太清楚他语文考试抄那么多数学公式有什么用处。

城北三中一向是按照高考的制度来排的考场时间,上午考完了语文可能是学生们唯一的安慰了。

毕竟下午的时候只能坐在考场里和数学试卷深情对视,答题卡硬着头皮涂满,出了考场部忘记,从此之后心态崩。

怎一个惨字了得。

简直人间炼狱。

温满声上午写语文的时候就把下午的数学公式给抄好了,现在被蹭花了,他撅着屁股对着光把桌上的小抄部补齐,手法温柔的像是在给他暗恋的姑娘画眉。

“哎,我说,淳总,你数学好吗,上次考试多少分啊?”

他没抬眼,把最后一个括号补好,苏逸淳把自己之前写过的试卷错题翻出来又过了一遍,敷衍道:“不记得了。”

“真敷衍。”温满声拖着下巴看他,另一只手正无聊的转着笔,眼神也瞟着他的试卷,觉得这玩意和看天书毫无区别。

“你知道我同桌是谁吗?”苏逸淳翻卷子的手顿了顿,好整以暇的看着温满声。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问到这个问题,哼哧了半天愣是憋红了一张脸,羞臊地小声道:“知道,伊宁嘛...”

“她喜欢数学好的男孩子。”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了进来,苏逸淳利索地把资料和书部收检整齐,出门放书包的时候路过他还拍了拍他的肩。

“加油,奥里给。”

考完了数学之后,温满声显然没有像苏逸淳祝福的那样坚强起来,他一出考场门就扑进了高杰的怀里,嘤嘤哭泣。

“哥,我不行了,我心好痛,我抄了半张桌子的公式,没一个用上的,我好菜,我好菜啊啊啊啊,苏逸淳还说她喜欢数学好的,我不配呜呜呜...”

苏逸淳绕过了站在走廊上唱着“最爱你的人是我”的温满声,听见周围有人在对答案,逃命一般的跑远了。

你看看,都是毒瘤,老师都教过大家考完一门放一门,不要对答案。

主动找人对答案的人,从头到脚的血液里都流淌着肮脏的东西。

他之前早就和司机叔叔商量过考试提早下课的事情,现在估计着车应该到门口了。

他想留下来和受到情伤的温满声打场球,让他质疑生活的意义,但得和司机交代一声,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校门,拉开车门和坐在里面的杜寒霜大眼瞪小眼,呆了几秒钟。

“哥,你也来了。”

苏逸淳调节情绪很有一套,摊开来说其实就是会装。

他像只机警的小狐狸,惯会读空气和看人眼色,十四岁起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一番装乖的好本事,见风使舵和八面玲珑大概已经修炼到满级,如果为人处世也像修仙,苏逸淳大概早就到了渡劫的水准了。

就像现在,他眨着眼睛,脸上笑得乖巧听话,眼睛里却写满了“杜狗坏我好事”。

如果说苏逸淳是渡劫的水准,杜寒霜估计早就飞升,位列仙班了。

他看出来了后座小朋友对他的到来心不甘情不愿,却又装的惊喜无比的样子,觉得他还怪可爱的。

“嗯,今天下班早就顺路来了,免得陈叔跑两次,考试考的好吗?”

“挺好的...”

苏逸淳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觉得打击温满声的计划大概是要推迟。

人生本就苦短,还是让孩子多活两天吧。

至少让他苟到出成绩的那一天。

车厢里很安静,陈叔向来沉默寡言,苏逸淳忙着背书,顺便在脑内和狗东西一起讨论接下来的支线剧情走向,于是车里就只剩下杜寒霜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时留下的哒哒声。

这样的声音其实有规律且悦耳,不过苏逸淳现在暂时没空去听,他闭目倚靠在车窗玻璃上,按照狗东西的指引,凝神思考,顷刻便来到了它口中所说的系统内部空间。

只一眼,他就要喊我可以了。

白色的舱内由各种各样的磁石和指针构成,空中漂浮着泛着蓝色荧光的电子显示屏,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台巨大的主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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