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对话还是不了了之了,总裁没有说到底要不要跟他走。

有时候,华隐会看一些国外的疗养院资料,特意拿到总裁面前,让他看环境。

总裁随意看了眼,说爸爸应该会喜欢的。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虽然对程书的记忆不多,但印象里,总裁知道他父亲是个喜欢花的人。

所以他自己的疗养院,也种满了花,程书喜欢的花。

但听到他这么说,华隐总是想要他再看一会。

总裁总是很敷衍,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跟华隐他们出国,那些构建好的美好未来,不会有他。

就像一位即将渴死,面对着海市蜃楼的旅人,被人催促着跑起来,消耗剩下的生命力,换来一场空般。

这是多么令人讨厌的感觉。

大约是瞧出总裁的不情愿和心烦,华隐好似也生气了。

同总裁闹起了别扭。

华隐连饭都跟他分开吃了,却拦不住总裁晚上去他房间睡他,还是骑乘。

一场性事下来,总裁到处都被咬了,青青紫紫。

总裁对着镜子:“我才是猫科,你怎么比我还会咬人。”

床上脸部还浮着鳞片,气喘吁吁的华隐,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就像被强迫的高岭之花,沉迷欲望又道德谴责自己。

而他,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

虽然腰部因为吃得太美,而隐隐做痛。

总裁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系好,他声音还哑着,话语也变得很冷清,连脸上的神情,都没了往日的柔情。

总裁:“这是我最后一晚来你房间。”

华隐面色一僵,下意识撑起身体,他们俩从镜子中对视。

总裁忙安抚他:“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不做。后天下午三点,我能保证你救出你想要的人。”

他想要从镜子里分辨华隐的眼神,却被那纤长银白的睫毛挡住了。

华隐面无表情的,即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难受。

总裁看了他好一阵,没有得来自己想要的那种情绪,有点失落,但并不难受。

他还以为华隐多少有点会舍不得自己。

看来是他想得太多。

其实,他一直担心华隐喜欢程书。

就算程书是华隐的亲哥哥,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华隐的亲侄子,不也爱上了这个叔叔。

更何况,之前在别墅里,华隐的第一反应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兄弟之间,怎么可能会被刺激出发情热。

这些日子,只是单纯地想到华隐与程书在国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他都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几乎要无法呼吸。

所以每次华隐叫他看看那些资料,他都很烦躁。

幸好,也烦不了多少天。

也幸好,华隐很快就能从他这里解脱了。

心里想得好好的,嘴上却还是要问,语气轻佻,满带做作的玩笑:“怎么,你舍不得我?只是睡了几天,食髓知味了?”

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嘴上却难听。

他在镜子里看见华隐抬起的眼睛,冷冷的,凉凉的。

华隐说:“没有。”

总裁:“没有就好。”

华隐:“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出国。”

这次换总裁垂下眼:“不要。”

桌上的时钟哒哒哒的响着。

午夜十二点时,不知从哪传来的钟声,一下下重锤在总裁的心上。

他听见华隐说:“随便你。”

总裁闭上眼。

结束了。

他偷来骗来的日子,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