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张科很快就打了回复。

江天源,男,二十一岁,高中辍学,离开学校后到外省打过零工,但没做多久就回到家,如此往复,直到去年,才没有再出过省,一直在家里待着。

张科在电话里说:“他是蒋丽雯人身意外险的保险受益人,这个你知道。从他的消费和转账记录看,他的零用钱都从家里拿。”

严衍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低头在笔记本上做记录。

“其他人呢?”严衍问。

张科顿了顿,继续道:“他爸江高四十四岁,他本来有一个兄弟,不过在二十多年前,他弟和弟媳死了,两人一块儿出了车祸,他弟家里只剩下一个半岁大的儿子。”

“当时他弟的车祸赔偿金给了江高…江高应该是利用这笔钱开了高山庄……老大,江天源是他弟的儿子,我查到了领养过户手续!”

也就是说,江天源不是江高亲生子。

可是看江高的态度,对江天源极为回护,对兄弟的儿子那么好,甚至都不在乎老婆死活,这未免也太……诡异。

严衍颔首:“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张科说:“严哥,这个江天源,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严衍没告诉过张科,江天源是嫌疑人,他好奇张科怎么发现的,难不成有千里眼。

“怎么了?”严衍问。

“你知道他高中为啥辍学吗……虐待动物,偷窥女厕…在女生寝室放火……”张科啧啧感叹:“进过一次少管所,典型的犯罪胚子啊。”

严衍沉默,过了一会儿,轻声道:“行,我先挂了。”

“诶好,”张科喊住他,“等会儿严哥,你真在下边?”

“啥玩意儿?”严衍纳罕。

“我是说…和颜老板……不像啊,颜老板怎么压得住你……”张科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张科同志,”严警官沉着脸,一本正经,“等我回来,立刻给你安排省厅党委市局三方位方面立体思想教育培训课。”

张科委屈巴巴:“………我只是问问而已…”

嘟——

严衍挂了电话。

张科冲着嘟嘟声龇牙:“严哥冷酷无情。”

他坐回办公桌前,鼠标滑动页面向下拉,有些疑惑:“江家不是四口人么…严哥怎么说是一家三口……”

说错了吧,张科心想,看着屏幕上女孩的照片,打了个哈欠。

过长的刘海下,女孩那双眼睛毫无情绪,冰冷地注视着屏幕外。

在张科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咧开唇角。

晚上,刘春满的走访结果也有了眉目。

首先是颜溯提到的,大半夜碎尸,会有动静。

“这个我们挨家挨户询问过,”刘春满摊开笔记本,“农村里人少,问起来容易。没有宰肉剁骨头的声音,大点儿的声儿几乎没有,倒是大半夜的,听见高山庄里女人尖叫……”

那应该是刘巧,意外撞上了白衣女。

严衍想起那半张脸是血的女孩,对着他森然一笑,后背顿时涌上寒凉。

其次是江家。

“江高这个人风评不错,起初在城里边做生意,后来回乡下开了高山庄。他的邻居都说,江老板为人老实,很溺爱他儿子。”

严衍点头,刘春满看着他,严衍一怔,回头望向刘春满:“没了?”

“没了。”刘春满摊开双手:“都说他老实、有本事,没了。”

“没有家暴、虐待老婆?”

刘春满吸口气,摇头:“没有,我们同志问起来,他们说不了解,看着这对夫妻关系还行,就是江高在家里可能比较懒,事情喜欢甩给他老婆做,但这种事儿怎么说,还挺常见。”

“有老婆还不珍惜,”单身经验丰富的严衍同志忍不住感叹,“谁要敢当警嫂,我给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刘春满哈哈笑,严衍想到了颜溯,要是颜溯……

噫。严衍同志一个激灵,他在想啥。

……要是颜溯,不得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那么柔弱…又强大。

嗐,严衍制止自己,甭胡思乱想。

“至于江天源吧,特别不招人待见。成天跟他爸妈吵架,脾气大,稍有点不顺心就在屋里大喊大叫,爱玩游戏,找工作都嫌累,懒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江高从来没说过他。”

刘春满道:“在外边,江高从来都说儿子好话。”

“不过江天源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刘春满啜了口水沫子,将笔记本翻页:“死者蒋丽雯,江高的妻子,两人结婚也有二十多年了。蒋丽雯平常默默无闻,存在感很低。”

“她近期经常去教会,据说蒋丽雯加入教会也快十年了。”

“什么教会?”

“天主教会,”刘春满答,“规模不大,就十几个人。当地政府对这种小团体管的不严。”

墙上悬挂的石英钟,指针指向了十二点,深夜了。

严衍揉捏眉心,几名警察同志都跑了一天,说不疲惫是假的。

刘春满合上笔记本,等待严衍指示下一步。

明明他才是本地的刑警大队队长,但严衍身上似乎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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