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杜袅描述,基本可以确定,杜田波离家出走的动机是逃跑,为了躲避某个人。”

严衍收起录音笔,转钥匙发动大奔,同时给张科拨号,他回头望向颜溯:“躲那条‘狼’。”

电话接通了,张科嚼着泡泡糖:“老大?”

“科子,调杜田波失踪案的资料、卷宗和办案记录。”

“已经调好了,”张科顿了顿,“我现在发给你?”

“行。”

张科敲键盘,几秒后,说:“在你邮箱。”

严衍单手掌方向盘,摸出办公用手机,打开邮箱递给颜溯:“你先看,我开车。”

颜溯下载了邮箱里的资料,将页面放大,低头翻阅。

严衍还没把车开上高速,颜溯就看完了部资料。

他将公用手机递回给严衍,靠坐在副驾驶上,双眼平视前方,若有所思。

严衍通过ETC上高速回宁北,颜溯转头望向窗外次第掠过的群山。

这条高速傍山而建,横跨天堑,路过凌空大桥,朝下望去,沟壑万里,远处白云缭绕,偶尔两三户人家点缀于山林苍翠。

鸟鸣穿破云霄。

“怎么说?”严衍随口问。

颜溯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蓦然开口:“我在想,要是从这条高速上抛尸,□□掉进下边的深山老林,摔成肉泥,多半没人能找到。”

严衍嘴角抽了下。

高速路上开车切忌分心,这座架空长桥开着挺危险,对恐高症司机绝对是个不小的挑战。

严衍没有转眼睛观察四周,专心致志盯着前方。

“案件记录上显示,杜田波离家当天早上就上了宁陇高速,沿途摄像头均有白色奥迪通过记录。”

“根据监控记录,四年前六月十七日,杜田波离开家,早上八点二十上高速,高速路入口站的摄像头清晰拍下驾驶员杜田波。”

“四个多小时后,中午十二点五十,杜田波的白色奥迪驶入宁陇高速服务站,他应该在那里用午餐,然后下午一点半左右,白色奥迪驶出服务站。”

“六月十七日下午三点四十,白色奥迪抵达陇右市高速路口收费站。”

“基本上,从杜田波离开家,到白色奥迪抵达陇右收费站,程都有摄像记录下他的行车轨迹。”

“白色奥迪进了陇右市,他应该避开了路上的监控,将车停在陇右市文星县村道上。此后便不知去向。”

“有完整的行车轨迹吗?”严衍问。

颜溯轻轻摇头:“没有。但是从宁北他离开家,到白色奥迪抵达陇右收费站,这一段都有监控记录,在陇右下高速之后,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案件记录里还有几张监控记录截取照片,经过技侦锐化处理,基本能看清车里的人……”颜溯顿了顿,继续道:“穿的衣服。”

严衍笑了下。

颜溯不解地看着他,大概没搞懂这有什么好笑,以及,严衍为什么总是喜欢笑。

严衍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咳嗽半声,张了张嘴:“啊那个,颜老板,还看出别的吗?文星县派出所配合调查结果怎样?”

“不咋样。”颜溯古井无波地回答他:“倒是找到一个目击证人。”

“大概在六月十七日下午五点过,目击者发现村道上多了一辆白色奥迪,他当时骑电瓶车,刮擦了奥迪车头,车上没人,他留了电话号码就走了。”

“没想到奥迪车主一直没联系他,直到派出所民警挨家挨户问情况,目击者才知道车主失踪。”

严衍挑眉:“所以杜田波下高速后,七拐八拐将奥迪开进文星县,停在村道,人去车空?”

颜溯点头:“多半是。还有…”

“嗯?”

“文星县并不大,村道其实离人来人往的集市不远,按理说,应该有人见过杜田波。毕竟小地方突然多了一个外地人,会比较引人注目。”

严衍想了想:“有道理。”

“但是…”颜溯面露疑惑:“为什么寻人启事贴遍县,高价寻人,却没有一个见过杜田波?”

这种情况假如发生在人口密度高的大城市,就像一滴水汇入海洋,没有任何人有印象,很正常。

但像文星县这样人口不足三万的小县城,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本地人其实很容易注意到对方。

道理很简单,就像物以稀为贵。

大城市人来人往,外地人多,见怪不怪。

小地方,外地人来的少,来一个就会比较容易引起注意。

所以在文星县,又是在人多的集市附近,开奥迪的杜田波,竟然没一个人见过或者有印象。

“没人看到他从车上下来?”严衍问。

颜溯:“没有。”

严衍想到一个词:“原地蒸发。”

颜溯赞同:“所以四年前杜田波失踪案,警方几乎一无所获。”

“这个案子,不简单。”严衍呼出一口长气。

颜溯眯了眯眼睛,困意上涌,他低声喃喃:“我睡会儿。”

严衍提醒他:“盖着毛毯,别着凉。”

“唔。”颜溯探长身子,自后座取了毛毯盖住腹部,斜歪脑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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