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块荒地什么时候才能翻到头啊。”李二甩了一头汗水,现在已经入秋,可是干起活来照样汗水津津,满头大汗。

凉州土地多沙石,大面积的土地难以开垦,就算开垦成良田了也得养个几年才能长好粮食。唐禹根本不指望这点地能给家里人带来什么收益,就是熬着完成流犯开垦荒地的份额、让大家锻炼锻炼身体。

荣棋把从地里翻出来的石头码在田头,转身就看见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挥着锄头,刨了一会面前才出现一个小坑。再看大伯已经把他甩在身后老远。

荣棋有些微微的心疼大伯。看着身后两个努力搬石头的弟弟,心里才觉得安慰些,至少将来他不会像大伯一样带个拖累。

沙石地难挖垦,三个劳动力挖了一下午动了一点。后面的一群孩子们只一会儿就把地里的碎石头捡完了。

唐禹见大人小孩都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心里琢磨着该放松放松,他停下手下的活说道,“晚上我去里正家问问,若是他们家的牛跟犁用好了,看能不能借来使使,这样咱们也能省些力气了。”

他不是没想过自家也买一头牛来干活,可是牛属于贵重物品,十两银子一头,普通农户根本消费不起,他们一家流犯竟然花巨款买牛。这在村里人眼里不是流放改造而是奢侈享受了,就怕有官府的人找茬,他们这样的身份现在可惹不起官府。

当初流放时吴家、董家和李家是同一批流放的,所以并不会安排在同一村子里。

但是流放的犯人安置到村子里都有一个特点,犯人的房子一般是在村东边,开垦的荒地也都离村子要远些。

晚上下工吃完饭,唐禹便带着李荣格从村东提着两坛酒到村北的里正家。

这个村子的原住百姓大多姓方,属于同一个宗族,所以村子也叫方家村。

在宗族意识比强的古代,里正和族老就相当于村里的土皇帝。

李荣格提着酒跟在父亲后面,两人方出现在篱笆外,院子里的小孩就大跑回屋嚷嚷道:“阿爷,阿爷,来人了。”

声音从屋里传来,里正没有出屋子,倒是他们家的儿媳妇用围裙擦擦手,迎上来把篱笆门打开。

等进了屋,见里正坐在堂屋的正座上,他穿着没有补丁的短打,跟李望舒差不多的年龄,脸上却因为长时间的暴晒和劳作显得沟沟壑壑,看起来有些许的苍老。

里正见着来人手上提着带封红的酒,方才听说李家人上门的不快转而为喜,语气都带上些许的尊重,“快坐,快坐。”

唐禹客气了一声,从荣格手里接过酒放在桌子上,“方里正,今晚登门是有点事想麻烦您。”

“您也知道我们家虽然人多但是劳力少,都是一些小孩子也出不了力气,所以想问您家的牛跟犁用好了没,可否借我们用些天?”

里正心里掂量着这两壶酒的斤数,加起来大约十斤左右,也价值一百五十文铜板,就算是借一个月也不亏了。

他们家的地早就犁完了,只等着播粮食,村里少有人愿意花钱借牛,白用的人倒是挺多。可李家人到底是犯人,送了两坛酒就立马把牛借了出去,只怕诋毁了他在村人面前的威严。

顿了顿,里正才缓声开口道:“我晓得你们初来可能不适应,可是借给你们怕是村里人有疑议,这样吧,明个我转头去问问村里人,若是大家都不用了就借给你们。反正放着也是放着,畜生嘛买回来就是给人使的。”

唐禹从一进门就观察里正的反应,见他从面部严肃到柔和,心里明了,他说问问村里人只不过是拿乔罢了,自己家的东西不是想借给谁都行?

不过他还是配合的感谢道:“那真是太感谢您了,解决了我们家的难处,这两坛酒是谢礼…”

“咦,快拿回去。”里正板着脸,额头上的皱子老深,“客气什么?都是一个村的,不值得破费。”

大家推辞了一番,里正才勉强把提来的两坛子酒收下。临走前还把两人送到篱笆外。

待人走了,里正回屋掀开一个坛子的红封,挺着鼻子闻了闻,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里正媳妇凑过来嗅了嗅,嘴巴咧的老大,笑道,“这李家还挺懂礼,买的酒老婆子我一闻就知道没掺过水,把牛借给他们使不亏。”

“嘿,你懂什么?他们官家出身的,才看不上这一两坛子酒。从前这点子钱有的是人愿意往人家门前送。”里正指使孙子拿几个碗筷准备跟几个儿子喝两口,又朝着老婆子鼓捣道:“快去炒两个好菜,我们爷几个好好喝一顿。”

大老爷们不都馋两口好酒,吃两口好菜。

老婆子笑瞪着眼说了句,“老酒鬼。”转头就进了厨房盯着儿媳妇做饭,她闻着堂屋里的酒香味,牙一咬对着大儿媳妇道:“去吧橱柜里的腊肉拿出来炒炒,给他们爷几个添个好菜。”

婆婆平日里舍不得吃点荤腥,今天大方的炒肉,虽说都给家里的男人孩子们吃的,但是至少他们肚子里也能多点油水,大儿媳妇高兴的应道:“好嘞”

一小块腊肉下锅,肉香引的孩子们纷纷窜进厨房流口水。

里正媳妇看着一群呆头呆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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