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骋是在楼梯拐角处撞上纪可嘉的。

少年似乎是从书房旁的洗手间里出来,脸上挂着水珠,漂亮而清澈。他向后踉跄了两步,稳了稳身形站定后,抬手扶正了墙上不小心被碰歪的挂饰。

父辈之间偶有竞争,却从不妨碍子辈的人脉交往,但韩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纪家这位弟弟了。

他细细打量着纪可嘉,眼角挂笑。

上回被特别邀请去录海音的节目,没能与他和烛茗打上照面,着实有些遗憾。

多好一出前辈变兄弟争家产的豪门大戏。

没能预约上前排观众席,可惜了。

“好久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他亲切地寒暄,“上次来我家还是你升高中前吧?”

“嗯,确实好久了。”

纪可嘉点头,笑容干净,和喧哗的氛围格格不入。

“哟骋哥,我们刚把礼物送进你书房。小美女呢?”

后面勾肩搭背地走来几个人,看见楼梯口的两人,纷纷停下。

有人看着纪可嘉问:“咦,纪大明星怎么还在楼上,不是说要下去给手机充电吗?”

纪可嘉摸了摸后脑勺,奶声奶气地说:“今天胃不太舒服,刚在洗手间干呕了一会。”

纪可嘉眼神诚恳,脸色确实有些惨白。

韩骋目光微闪,对朋友使了个眼色:“下楼跟他们讲,今天就别灌他。”

“放心吧。”有人欢快应着,也有人揽住纪可嘉,勾着他的脖子往楼下走。

纪可嘉冲韩骋淡淡笑了笑,正要跟着众人下楼,忽然被人抓住小臂。

“你们先玩,我和他还没聊完呢。”

回头,只见韩骋居高临下地在台阶上看他。

纪可嘉心脏紧了一下。

楼梯上很快只剩下两人,纪可嘉茫然地眨了眨眼。

“骋哥有别的事儿?”他问。

韩骋靠着墙,下巴微抬:“最近怎么样?还舒心吗?那位直接入了本家族谱的私生子,没把你母亲气坏吧?”

“没……”

“别这么快否认嘛。”韩骋打断他,亲密地搭上他的肩膀,“想散心可以来找哥哥啊。”

脸上的水不小心滑入眼里。

纪可嘉低头揉了揉,抬眼定定看他,一言不发。

“相信我,有时候啊,做点让某人不痛快的事,自己就痛快了。”

工作室里,最后一批加完班的人刚从茶水间出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便被迎面而来的身影吓了一跳。

只见老板冲了杯橙汁,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在他专属的解压室门口停下来。

“怎么回事?烛总大晚上跑来工作室解压?”

“和蔺遥吵架了?”

“拜托,你觉得烛总是那种因为吵架就增加压力的人吗?有谁认识对家工作室的人,快打听打听。”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听得烛茗眉心狂跳。

“一分钟内不回家的人这个月的福利就别想了。”他扫了一眼,见他们一溜烟地消失在这层楼,无奈地笑了笑,推门进去。

叶新桃正陷在软绵绵的贝壳形圈椅里,手臂紧紧环着膝盖,怀里放着她从宿舍里带出来的东西,眼角挂着泪。

烛茗将橙汁递给她,在对面的海绵垫上坐下。

“你……”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忽然手机震了两下。

纪可嘉的信息弹了出来:哥,我在韩骋家没见到叶新桃,她是不是……不行我就再呆一会儿。

纪可嘉:我要受不了了,烟味好大。

烛茗眉头跳了跳,暗自骂了一声。

这群小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拦下了叶新桃,忘了还有纪可嘉这个通风报信的小傻瓜了!

瞎操心这点到底遗传了谁?

他匆匆回复:她在我这儿,你别乱来,赶紧回家!

“怎么了?”叶新桃小心翼翼地问,“你的表情……不是特别好。”

烛茗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心,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nl的五个女孩,他唯独没有和叶新桃单独聊过。

原本以为她和别人比只是有些话少内向,再加上会察言观色又懂事,就没有放在心上。

从来没想过,她心里也许藏了很多事情。

一如当初的严零。

他声音低沉而柔和:“说吧,我听着。”

过去没能好好倾听的,他要一字不漏地记住。

叶新桃点点头,缓缓开口。

她的心绪虽有些混乱,但仍尽力保持着言辞间的条理和逻辑。

她在严零被网骂的时候,遇见了她。

独自一人离家闯荡,在舞室里一练就是一宿的那段日子里,压力和孤独充斥着身。

某天,她颓然靠在镜前,强忍着委屈挂了家人电话,在一片漆黑中闷声哭泣时,舞室的灯忽然亮起,光线照亮她脸上的泪水。

她一脸惊惶地看着门口身姿修长的女人,对方眼里同样有不小的震惊。

不知道是不是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严零对她一见如故。明明自己是找了个地方想躲着舆论压力,每天却专注于开导叶新桃的心情,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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