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宝究竟什么时候会回复他。

打开却收到了蒋星盼长达千字的道歉请罪小作文。

……他没有生气,也不恼怒,只是有些郁闷。

他的照片都发经纪人手上了,怎么蔺老师还能无动于衷地无视他的消息?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得为了生命健康,认真筹划着和蔺遥见面的事情。

川西算是高原了,冬天的高原,着实不适合他这幅病躯。难道只能去广州了吗?

他家盼盼可真是个人才,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愈发舔狗化,低声下气发消息求见面,甚至还准备千里追妻……不是,千里追命。

太难了。

他给自己改了备注:为自己点蜡。

接着找到很久没有联系的白偲,发了个红包过去。

为自己点蜡:[红包]

为自己点蜡:偲哥,最近拍戏顺利吗?兄弟去给你探班?

对方的财迷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人设,分分钟拆了红包。

白偲不是白菜:谢谢烛爹!

白偲不是白菜:最近拍戏在外信号不好,才知道你的事,人没事吧?

白偲不是白菜:探班就不必了,你好好养,等我杀青了回去约饭啊。

白偲不是白菜:你新昵称有点不吉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姓烛就算了,给自己点蜡什么毛病?

为自己点蜡:……废话那么多,给你钱你就收着,我有事要你帮忙。

白偲不是白菜:什么事,直说。

为自己点蜡:你和蔺遥一个剧组的吧?你替我问问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白偲不是白菜:?是本人吗?盗号狗给老子爬!

*

蔺遥此时并不在川西。

剧组节约时间成本,兵分两路,一拨早早去了川西,另一拨在东南的小镇集中拍摄。而他需要在年底完成小镇的拍摄,跨过年后去川西汇合。

这也是他接受青藤台跨年的原因,离得近,赶路方便。

下了飞机,匆匆赶去片场化妆,一切准备妥当后,坐在椅子上等待就位。今天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戏,不仅要拍大夜,还得抢密度。

整整一晚上,彻底收工怕是要等到两点了。

女二号徐希妍姗姗来迟,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眼里神采奕奕。

“蔺老师,再对一遍戏吗?”她问。

蔺遥虽是半路出家,也非科班出身,可跟他合作的导演无一不称赞他的悟性和始终在进步的演技,这两天蔺遥请假不在,她发现自己的状态居然比和蔺遥演对手戏时要逊色一点。

不甘心,想多学一点。

蔺遥眼中带着疲惫,本想合眼歇息,看到徐希妍热情高涨,不好拒绝,只好振作精神和她对戏。

台词烂熟于心,情绪几乎倾泻而出,上场前复习一遍,也不算消耗心神。

对他而言的顺利对戏,却给身旁年轻的女演员带去不少压力。

徐希妍最后一句台词落下,就立刻感到自惭形秽。她低头掩盖着窘迫,悄悄抬眼望向蔺遥,发现他并没有计较自己不够完美的发挥,只是放下剧本,缓缓闭上眼。

从未听说蔺遥和圈里哪位女星走得近,本以为只是行得端坐得正的普通君子,合作后才发现,他分明是连眼神都吝惜给别人。

明明对谁都是宽厚和气,却会在女性面前产生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他有万千少女心醉的皮囊,也有大荧幕偏宠的骨相。静止时就是一幅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画,看得徐希妍大气不敢出。

他们这里安静了,片场的闲言碎语就变得清晰入耳。

附近几个忙碌的工作人员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聊着蔺遥和烛茗的事情。蔺遥没说请假原由,但热搜挂了那么多天,片场的人都知道。

不敢明目张胆地聊蔺遥,只好把话题引到烛茗身上。

“这两年感觉烛茗也没怎么活跃嘛,今年也没什么新歌,年底整这一出,今年业绩拉满了。”

“不是不活跃,是没在你眼前活跃。这几年他有意往海外发展,重心都在亚洲和欧美,成绩还挺好的,要不人家粉丝怎么敢吹国际咖。”

“都是说出来好听,我听说他被棣杉影业的老总包养了?”

“啊?不能够吧……不是说他和今年年初自杀的女爱豆谈过恋爱吗?”

“别说,这个圈子难道不是薛定谔的直与弯吗?”

徐希妍:“……”在这样的环境里浸润久了,自己的流言都无暇澄清,别人的更不会多信。

她只想告诉他们,声音有点过于大了。正摇头叹气,旁边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抓着台本离开了这个是非嘈杂之地。

蔺遥环视片场,走向陈青泉,拿回让她保管的手机,不假思索地点开烛茗的对话框。

陈青泉曾说,他是个记仇的人。

这话不假,因为他到现在都记得烛茗在一次采访中说的话——

“蔺遥?我觉得他不适合做偶像,也不适合这个圈子。”

漫不经心的神情和狂妄骄矜的语气,他记到了现在,记了九年。

评价他的人那么多,偏偏这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说出的话,听上去最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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