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亮着一橘黄色的台灯,光线很暗,夜里所有的声音都已消沉,诡异的氛围里不合时宜地带着几分旖旎。

因为手脚皆被束缚着,裴子梏用湿毛巾探进陈见拙的衣服中,给他擦拭着身体,他动作很轻,陈见拙呆滞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他想要不是钱或者其他市侩的更让人容易满足的东西,而只是简简单单地想要得到自由。

裴子梏蹲在他的面前,给他擦干净身体之后,又没忍住掐了掐他的脸,言语中是不加掩饰的喜爱:“见拙现在好像一个洋娃娃,我想怎么摆弄都可以。”

陈见拙没有理会他,他已接受自己被绑架的事实,也知道靠自己更本无法逃出去,他面前的人跟那个变态是一伙的,他再不会愚蠢地奢望着他来搭救。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讨厌他,但如果是因为要等到你来我身边的这一刻,我想这并不算太坏。”

裴子梏自顾自的说着,完不在乎陈见拙冷漠的反应。

只是在裴子梏打算抱着他去床上的时候,陈见拙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突然不住地往后闪躲,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着他叫道:“别碰我、滚、滚啊!”

裴子梏抱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面色突然沉了下来,森冷地盯着陈见拙看了好一会儿后,他收回手放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

陈见拙没有精力去关心他的心情如何,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惹怒他,毕竟他现在已经在这里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呢?

可出乎意料地裴子梏并没有发怒,脸上又挂起了浅浅的笑:“这个反应实在是让我伤心,不过第一天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就不和你计较了哦。那么……”他顿了一下,笑容越发邪肆,“欢迎见拙来到我所处的世界。”

陈见拙靠坐在墙角的位置,裴子梏的高兴无法感染到他,只会更加清楚地提醒着他,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神经病。

刚才粗暴的性行为让陈见拙此刻身体难受不已,喉咙更是无法言说的疼,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祈求就此睡过去之后,明天一睁开眼睛就有闹钟而耳边叮铃铃的响起,提醒他该起床去学校了。

不知道爸妈是否会担心,知道他不见了,是焦急还是一贯的冷漠,抱着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就算了的心态。

陈见拙睡的不安稳,或许说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论怎么努力他完睡不着,充其量只是因为脑子昏沉,浑浑噩噩地在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度过了他被绑架的第一个夜晚。

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周身是一片寒冷。

陈见拙突然很想念自己的小床,想念自己的家,虽然在昨天之前,他想的永远都是越早逃离会越好。

陈见拙从小时候开始便少言寡语,他想要获得一些温暖也关怀,却不知道如何介入人群,倒是越来越孤僻了。

父母嫌弃他不会说话,而小他两岁的弟弟嘴甜的不像话,在哪里都是话题的中心,人群的焦点,纵然整天只知道撒谎和打架斗殴,仍然能轻易获得喜爱。

陈见拙有心想要在学习上面让爸妈高看,可惜他在学习这方面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资质,再怎么刻苦用功也只能勉强保持在中上的水平。

去年他爸工地摔断了腿,家里的经济来源一下子切断,本就对他的不满更是直接爆发。

“你就是个废物,只会浪费老子的钱。”

“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你做哥哥的没做个表率,他才会一天天不务正业。”

他妈打完牌回家,听到他爸的话,冷冷地笑道:“是啊,成绩又不行,不如别读了,早点儿出去赚钱接济接济家里,让你弟弟安安心心地读书。”

陈见拙听着这些,十年如一日的沉默。

听了这么些年,应该麻木的,还是觉得压抑又难过。

他有时也会想要反驳,但是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大声和父母争论,他不知道自己从几岁开始学会的忍耐,反正最后一切辱骂结束于他的沉默之中。

要不真的别读书了,去远方,离开这个家吧。

他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这样想着,然后醒过来就在这里了,命运替他做了决定。

可是还是在家里好一些是吗?

再怎么样,那些是他血浓于水的亲人,言语是利刃,但总会在时间中愈合所划的伤痕。

就像偶尔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她妈给他弟弟夹菜的时候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哥也喜欢吃这个吧?”

虽然那盘菜部落入他弟的肚子,但因为记得这一个喜好,之前所有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这里是你的家呀,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们一定是爱你的。

多年间他重复着告诉自己,一遍一遍。

可是比起生死,那些好像都变得不值一提,温馨而美好。

他想回家了,爸妈有在想他吗?

陈见拙保持着同一个动作,歪着头靠在墙上,看着窗边慢慢泛起鱼肚白,然后橙红的太阳露出半边脸,最后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耳边没有闹钟的声音,以此来提醒他这只是个噩梦。

陈见拙看到床上的裴子梏动了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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