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歌灵机一动,示弱为先。

“孩儿向父亲道歉,不该在小侯爷调戏孩儿时......”

“行了,装模作样,为父看,你巴不得将他手都砍下来吧。”祝尚清虽是吼着,眼中却多了些欣赏之色。

祝九歌撇撇嘴,算是父亲说对了。

忽地,祝尚清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马进之事,是为父考虑欠佳,既已离府,我与你母亲商量,重新请位先生进府。”

“父亲,孩儿认为文......”

“已经定下,明日你们的新先生会如期前来。”

祝九歌一脸惊愕,父亲母亲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完了,完了。”

祝九歌心情跌到谷底,这下可怎么向五姐交代,她的自由梦也随之破碎。

“对了。”祝尚清突然开口,“为父思虑再三,决定将你放进军营训练三月,既能强身健体,也能收敛心性,可你母亲不同意。所以,为父想问问你的看法。”

父亲这是害怕她偷偷出府闯祸,所以找了个严厉的地方管束自己吧。

“军营?”

不知为何,祝九歌突然想起连城将军来。

“若你同意去军营,这三月中,你便不用跟着管嬷嬷学习礼仪。”

祝九歌眼前一亮,这桩买卖,不亏。

出了书房,祝九歌缩着脖子往南院去,雨水倾斜中,她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往府外匆匆离去。

青色长衫,步伐跌宕,不时溅起一摊水渍,落在衣角处,青色更深。

正是刘管家。

见他手里握着的东西,祝九歌再次蹙眉疑惑,今日的钱袋样式,与那日如出一辙。

大雨倾盆连狗都不敢出门,刘管家这是忙着出府去给谁送钱呢?

蓦地,一个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九歌,你在看什么?”

祝九歌侧目望去,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攥紧拳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什么。五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她垂着脑袋,对文青风进府计划的失败,十分气馁。

“不是你的错,青风他不曾得过什么功名,父亲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

祝九歌仔细观察五姐的脸色,其实期望落空,她也挺失落的吧。

“等新先生进府,我再花些钱请他离开,直到父亲同意青风先生进府为止。”

祝九歌能想到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花钱。

“九歌,你断不能再这么做。”

“为何?马先生不也接受了那五百两。”祝九歌拉下脸,对五姐的劝阻行为很是不满。

二人携伴进了屋中,祝五歌一本正经解释,“文人风骨,最是忍受不得金钱之辱。”

祝九歌嗤笑一声,马进收了她的钱,哪里还有风骨可言!

“我相信马先生定不是因为五百两而离府,九歌,你是不是同马先生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祝九歌心虚地,眼神躲闪开来。

“九歌!我们不能为了让青风进府一事,就伤了马先生的心,我想好了,过两日去向马先生赔礼道歉。”

见五姐坚决的模样,祝九歌眉头紧皱,颇为不解。

“方才我冒雨向父亲道了歉,又来南院向你道歉,马先生那里,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他收了银两就说明他不需要道歉。”

“你要明白,金钱不能代表一切。”祝五歌也有些疾言厉色起来。

“但能代表马先生!”

祝九歌胸口起伏不定,眼里充满戾气。

她向祝尚清低头,只因为他是祝九歌父亲的身份,但要让她向别的男人低头,是绝不可能的事。

对男人低头,是对部落的不敬,亦是对族长继承人之名的不重。

帘子掀开,三夫人清丽的面庞出现,见二人气鼓鼓的,不禁失了笑。

“两位姑娘这是做什么呢,吵得面红耳赤的?”

祝九歌抬眸,幽幽地望了眼五姐,随即面无表情越过三夫人,出了南院,对身后的呼唤声不管不顾。

回到东院,祝九歌已经被打湿半身,春眠焦急将她迎进屋去,急忙找件干净衣衫为其换上。

祝九歌像个提线木偶,任她摆布着。

“快,烤烤火暖暖身子,小姐这腰可不能再伤着了。”

春眠依旧唠唠叨叨,叮咛个不停。

风雨,火炉,相得益彰。

良久,祝九歌突然开口,“春眠,我饿了。”

“诶,好,小姐稍等,我去厨房吩咐一声。”

春眠说着就要起身,被祝九歌拦下,“不用了,我口中苦涩,想吃蜜饯。”

“好,好。”

春眠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那半盒蜜饯。

祝九歌凝望着手中的蜜饯,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始终感觉不到甜。

忽地,她更咽道,“春眠,我想回家。”

声音轻柔、无力,逐渐消散在呼啸的风雨声中。

“这里就是小姐的家呀。”春眠不明所以,“小姐是被老爷训斥了吧?”

屋中炭火噼啪作响,无人回应。

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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