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邺比江舟更快地挺直了腰脊,他眼里的震惊和不知所措一闪而过,他快速起身掩饰自己的不镇定,开口先呛人:“你下来干什么,送死吗?!”

江舟没理会他,刚想自己站起来,后背就传来一阵剧痛,从后脑勺蔓延到脊尾骨,江舟“嘶——”了一声,站不起来。

这一下摔得是不轻,但也不重,江舟望了望天,巨大的天堑口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一线白光,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

江邺见她挣扎了两下起不来了,冷笑一声:“怎么,摔残了?”

江舟:“你倒是不能盼我点好。”

江邺忽然俯下身,一把抓住她手臂,一个转身,同时一把拉起,转瞬间,江舟就背在了他背上。

“盼。”

江舟没听清:“什么?”

江邺的语气无比坚决:“至少在我打败你之前,天都不能要你的命。”

江舟没答话,也不知道答什么,沉默了好久,也走了很久,江邺还是没找到玄英,遍地的石头,和齐脚厚的青苔,就是没有玄英的身影。

江邺没耐心了,原地打转两圈看不着人后,开始张口招不吉利的神仙:“这货别是先被阎王收去了。”

江舟想着给他出谋划策:“你们同门之间有没有可以感应的东西。”

“我与他并非同门。”江邺已经开始烦躁了,“你别说话,我试试感应他。”

江舟十分配合地闭嘴了,江邺站在原地,紧闭双眼念念有词,过了一会,他猛地睁开双眼,松手放开了江舟,飞踏着一块石头往斜上方飞去,没多久,就揽着玄英飞下来了。

“挂树杈上,脑袋磕破了。”

江舟迅速撕下一块里衣的白布缠在他脑袋上,然后和江邺一起把玄英扶到石头边上靠着。

江舟把刀递给江邺,江邺见着刀,眼神忽闪了一下,接过了。

然后,江舟听到了能从江邺口中说出的极其稀罕的话:

“多谢。”

江舟忽然觉得自己从枯禅观下山而来,一路跟着他,过了火海大江,跳的深渊万丈,在此刻全都值得了。

转而江舟又在心里暗骂道:

啧,江舟,你是脑子进水了吧。

玄英久久未醒,江舟揉着自己的腰勉强靠着墙站着,江邺来回踱了几回步,最终还是等不住了:

“怎么还不醒。”

江舟瞥他一眼:“你着急做什么去。”

“当然是找出口。”

江舟:“那你背着他。”

“背着影响速度。”江邺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醒?”

江舟想了想道:“也许是有的。”

她抬起手,在玄英脸上掐了一把。

她特意用了力,没一会就听“哎呦!”一声,玄英捂着脸直喊“疼疼疼疼疼”,江舟松手,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灰暗中的两个人,脑中一团浆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们是谁……”

江舟和江邺当即对视了一眼,江舟问:“你不记得?”

玄英怔怔地,迟钝地摇了摇头。

江邺瞬间头大了:“你是谁?”

玄英又是一怔,半天答不上话来。

江舟还是不死心,抓着他袖子用力摇了摇:“你还记得什么,快想想!”

玄英神色迷茫地沉思了好一会:“……好像……有座山……”

江舟抓着了希望,忙又追问道:“对!还有什么!那座山叫什么!记不记得!”

“嘶——”

玄英抱着头一脸痛苦,他支支吾吾地:“我……我不记得……真的不记得……”

江邺冷哼一声:“人还没见着,自己先摔坏脑袋了。”

他在可见范围内转了一圈,又道:“你这领头羊要当傻子等死,我不奉陪。江舟,走。”

玄英一听这话,慌忙摆手:“别!别丢下我一个啊!!”

他要往前走,但一迈步子,腰脊就传来一阵断裂的剧痛,他“嗷”了一声,仰面摔去,江舟迅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猛地往后一扯,重新扯到石头上靠着。

“你的腰脊大概是摔断了。不要乱动。”江舟松开他,“我们去探路,你在这里等我们。”

“不行!不行!我能走,我能走!”

玄英立马攀到一边的石头上,费劲全力把石壁上一根又粗又长的枝干拽断了下来,他把枝干杵到地上,把上半身的重量斜靠在枝干上,将枝干当做了拐杖,他勉强支撑着往前走了一步,急切地看向江舟:“你看我能走!带上我吧!”

虽然深崖之下光线不明,但江舟还是看见了他眼神里的恳求,江舟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前走:“跟紧点。”

越往里走越是漆黑,江舟越走越怀疑这条路的正确性,她问江邺:“你是怎么确定可以往这走的。”

“蒙的。”江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反正就两条路。走错了再回头去。”

“万一两边都是死路呢。”

江邺手中隔空化火,照亮了前路:“我看你并非……”

“哇!好厉害!!”

这声兴奋的感叹把江舟江邺两人都喊得一怔,江邺停步,转过头:“厉害什么?”

玄英的表情在火光下的十分清晰,那是一种极为真实的惊羡,他两眼高兴得几乎在放光:“隔空变火!你好厉害!”

江舟哑然,江邺哑然。

“这招你也会。”江舟道,“在你有以前的记忆时,是会的。”

“真的吗!可是我……”

江邺语气冷硬地打断他:“有本事你就想起来,没本事就看着,遇到危险给我滚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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