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面露难色。

总不能真直白告诉沈怀瑜,“没错,世叔,我就是想用你身子发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吧。

而且,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答应啊。

其实从扬州第一眼见到沈怀瑜她大约就猜个明白了。

这公子哥,身姿挺拔颀长,官场交道游刃有余,最要命的是天生目光含情,过于撩人,一定是很招姑娘喜欢的那种。

在她来到京城后,的确是实打实的见证了他的“桃花无数”,甚至青楼花魁都有仰慕他,愿自荐枕席的。

但还真没听过他这方面的风流传闻,能近身的女子算来算去除了亲人外,好像就剩她一个独苗苗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沈怀瑜还算是一个很君子很清白的男人。

哪家干干净净的人愿意让她画身子?

江辞纠结极了,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着想着,她脑海突然蹦出来一个消瘦的身影。

林荣。

好家伙,林荣平日里最会的不就是办软撒娇卖乖?

就没有一次不奏效的。

“世叔……”

江辞酝酿一下,软乎乎开口。

“都是安安胡言乱语,您就当作没听见过方才的话罢。”

她半垂眸,长睫扑闪着,又轻又软,声音羽毛般甜痒的飘落在人心弦,似乎有说不出的委屈。双颊晕红,唇畔还有不小心沾染上的墨汁,自带娇憨。

活脱脱一只求哄的小猫,好像下一刻就会哭给你看。

“都是我不好,冒犯您了……”

……

沈怀瑜感觉头愈来愈疼了。

他还是高看了自己。

即使知道江辞心里的各种小九九,他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吃素这么多年,心理承受能力果然差得可以。

沈怀瑜轻轻舔唇,眉心微蹙:“江安安,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完了,完了。

小世叔不会开始要和她翻旧帐吧。

江辞绞着手指,眼瞳缓缓抬起,直视着他,眸中水光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滚落。

仿佛在默默问,您说呢。

沈怀瑜与她目光交汇,许久不开口,随后轻轻抬手,用指尖轻轻擦拭着她唇角的墨渍。

他音色低低,带着些气音道:

“那就惯着罢。”

……

气温不高,沈怀瑜穿得又单薄,他的手指微凉,可触碰到江辞唇边竟有些炙热。

他灼热的鼻息却萦绕在江辞的颈侧,连空气中都混入了一丝甜意。

熟悉的药香味不知从何时起也沾染了暧昧的气息,苦中带有撩拨是意味。

热意还在身体里流窜,她简直被烫得难受。

正当江辞头脑昏昏沉沉,呗迷惑得七荤八素时,敲门声适宜响起,春宁高喊:

“姑娘,姑娘!水换好了。”

“进……进来吧!”江辞迷迷糊糊随口道。

大门被推开,伴着一阵凉风,她被烧糊的脑子逐渐清醒。

然后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沈怀瑜,吓得一个激灵。

这他妈要让春宁看见,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鲤鱼打挺般一手扯住桌旁的官服,一手紧紧握住沈怀瑜的手腕,卯足了劲往里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