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生。”

“先生记得我了?”

不同于轮回记忆中那孩子的濡慕亲昵,亦不同于攻略过程中所见的恭敬信服,此时已然长成一位合格掌权者的云家主眼睛中所显露出来的,赫然是一派毫不掩饰的安静灼烧着的爱意火光。她立于原地注视着灰蓝长裙的女人,神色里兀地显出些许羞赧之色,微微垂下了眼眸,低声道:“……阿蓠心思不正,甘愿受罚,只盼先生能与阿蓠一同归去,叫阿蓠日后能继续承先生的教诲。”

祁清和:“……云家主不必如此,我教不了你。”

她的目光稍冷了些,收回了看向云江蓠的目光,微微斜着瞥过了静立于云江蓠身旁的那个一直紧盯着她的女魔,眼尾不觉上挑了些许:“九九也在此,倒是令人惊喜。”

心中烦闷,语气里自然便带上了点嘲弄之意。

可印象中性子素来倨傲易怒的女魔却始终噙着柔和的笑意,如未察觉她语气中的异样,只微弯着凤眸瞧她:“禾儿。”

女魔的神色中夹杂着纵容和欣喜,抬袖于腹前置着,腰间佩戴着一个被珍爱保存着的荷包:“禾儿先前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寻得舍利果,禾儿就与我成婚结契。”

她的话音顿了顿,眸色陡然有些黯淡:“可是九九醒来后一时没有找到禾儿,禾儿可否莫要生九九的气?”

“放肆!她是我的妻子!”

女帝溢满怒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即而来的是两道熟悉的气息。

除了被她按晕昏睡去的心魔,其余的算是都到齐了。

祁清和阖了阖眸,抬手抚额,有些头疼。

她打断了这些人的争锋,目光逗留在了青裙女魔的身上,蹙眉淡淡问她:“好歹是修为最高的那一个,你当真什么都不曾察觉到吗?”

“你们的神魂气息、生命气息、近乎一样的眼睛、相似的面容……”

灰蓝长裙的女人挑眉轻啧了声,负手讽然嗤笑:“九九啊九九,我以为至少你应是能察觉出这些不同寻常之处的。”

人到齐了,其实也有好处。

可以继续编故事了。

祁清和看着身旁这一圈儿围着她的女人,似乎都已经透过她们的眼睛看见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心中骤生恶念,一个新的故事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垂眸把玩着转了转自己指尖上佩戴的戒指,目光中极迅速地闪过一缕惘然,唇瓣微抿,一点点散去了脸上所有的神情,最终平静地一寸寸打量过她们的脸庞,目光宛若在通过她们看向另一个人,一个被她深藏在心中的为之不择手段、算计万千的人。

“我本有个爱人,名清萱……”

女人话音微停,眉心稍蹙起了些,眸中闪过几许晦暗冷色:“……她后来出了些意外,被迫于下界轮回。我为寻她踪迹,随之而来,伴她转世。”

祁清和掀开眼帘,漠然瞥过她们,又有些漫不经心地歪了歪头:“你们都是她,可她却又不是你们。如此讲,你们可明白?”

这一刻,她的瞳孔中薄凉得如含玄冰寒霜,没有半分情绪地看向这些曾与她缠绵过的女人,平静而残忍地撕开了所有谎言和编织起来的美梦。

“我在转世时会遇到你们,会教导陪伴、以命相救、结契成婚……都不过是因为你们身上有她的神魂气息罢了。”

女人抬手抚了抚鬓发,缓缓低笑:“如此,可懂?”

那人既于此摆下一道,便莫怪她借其姓名来做个掩护。

祁清和眸光一闪,足下蓦然后退一步,袖中指尖撕碎符纸,身形瞬间从这些目光不觉变得有些可怖的女人面前消失不见、移至千里之外去了。

魏璃书和越楚绪如今已知晓了她未死,后续必有动作。祁清和现在要做的,是去雪域中将她留存在那边的白玉楼势力重新放出,随后趁着这风雨前的宁静之时将手中权势迅速扩张一番,以做好应对准备。

至于这些人,先放放也罢。

当祁清和负手立于雪域堡垒城墙之上垂眸俯瞰领地时,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出了声。

尊上,您可有什么打算?

寒风凛冽拂过,卷起了些她镶着金纹的墨绿长裙,叫女人眯了眯眸子。

打算?

我无需打算,那群蠢货自会送上门来。

祁清和抬起指尖轻轻抚过城墙上堆积着的霜雪,淡漠的眉宇间兀然生了几分浅薄的笑意。

自作聪明的东西总是活不长久。

她曾对我将晋升受封名额赏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辈心怀怨恨,却不想想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她素来妒忌我等生来的根资,却从不正眼去瞧那些后天历经艰苦而追赶直上的神祗。

愚蠢而狂妄,懒惰且贪婪。这样的蠢货,当初我为了将她调来座下,可着实是受了好一阵的笑话呢。

女人心下笑叹,瞳孔中却黝黑得望不见底,白皙至透明的指尖于城墙上柔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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