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熟悉的身影从中走出,敏锐察觉到了她身上隐约压抑怒意的冷硬气息,眸色微闪,随即上前去关怀询问。

“……不曾,只不肯签和离书。”

女将抬眸瞥了她一眼,看清了她瞳孔中的暖意,便也不禁软了些声音。

“无事,总会签的。”

祁清和摇了摇头,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在京城中可有去处?不如去我府上歇息几日?”

云江蓠浅浅弯眸,温柔地看着她,轻颔首:“这自然是求之不得。”

女将微不可觉地笑了下,随后领着云江蓠回到府中。

京城中动乱如此,也幸而祁清和身上并无职务,每日只呆在将军府中躲个清闲。现在又多了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云江蓠,白天两人时常于一处下棋消遣,这般倒也不算枯燥无聊。

很快,长公主领军造反的消息传遍京城,而宫中的渡劫期老祖似乎也未曾阻扰,时局在一瞬颠覆,黎知鸢上位的速度以及狠辣的手段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她干脆了断地将黎裴宴斩杀于剑下,夺了另一半虎符,随后开始大肆清理顽固的正统保皇派,又将自己的人手换上。

地方上潜伏着的保皇派早在不久前就被她拔草除根,如今京城动乱如此,虽天下哗然,苍梧国的地方城池上却无人敢反。

将军府的消息来得很慢,这四周都隐约是被人围阻起来了。

当祁清和收到黎知鸢造反成功的消息时,事情都已结束了许多天。而那日,她正与云江蓠坐于院中对弈,指尖执着黑子,安静听完老管家的来报后,沉默半晌,手腕中的佛珠不知何时触碰到了石桌边角,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来。

老管家弯腰恭敬地等着答复,却陡然听了一声极低的叹息,随后是女将一如既往的略带些沙哑冷肃的声音:“晓得了,你下去吧。”

女将垂下眸,指尖摩挲着棋子,瞳孔中有一瞬的恍惚,她轻抿唇瓣,将手中的黑子落于棋盘中。

老管家颔首应是,在转身的那一刻,却又听身后之人轻声吩咐了一句:“去将府中的人散一散罢。”

老管家一愣,足下微顿,回眸看她,却见女将已不再话语,只抬手对着他挥了挥。

“阿南日后有何打算?”

云江蓠执棋看着老管家远去,这才移开目光看向了垂头不语的女将,有些担忧地蹙眉问了句。

消息传得如此慢,想必也是那位长公主出手遮掩封闭了将军府周边,如今长公主登位,云江蓠着实有些担心她会对祁清和不利。

祁清和拨弄着腕中佛珠,一时无言。

“……如今她也已登位,等我处理好和离的事情,就准备解官离去,届时应会去旁的大陆上看看。”

“这也极好,若阿南愿意,不妨随我回东大陆去,那边并无国家纷争与皇权压迫,也叫人轻松些。”

云江蓠眉间一动,看着女将的青铜面具缓缓笑道。

她总是这样温柔贴心,在相处时让人倍感舒适。

祁清和难得弯了弯唇,见云江蓠神色期许,便也顺着颔了颔首:“应当会的,到时我也身无分文,只望家主收留一二。”

女将竟是开了个玩笑。

可她对面的女修却似是有些嗔怪地轻轻瞥了她一眼:“我本以为你与我之间好歹也算得上是友人,阿南为何要以收留二字形容?”

“倒叫人伤心。”

云江蓠嘴中说着伤心,眸中却含着亲昵而柔和的笑意,也正与女将说着友人之间的调侃之语。

云家主是何等长袖善舞的人物?

当她悄无声息地置下一个个温柔靠近的陷阱时,自不是秦观南这样不善言语和人情世故的木头将军可以抵御的。

此时女将有些愣怔,注视了她片刻,继而果断认真地开口点头道歉:“这却是我的不对,阿蓠自然是我的好友。”

云江蓠也是一怔,随即抬袖掩唇轻笑出声,眸中流光缱绻,轻轻扫了眼这根呆木头:“我与你说玩笑话罢了,阿南怎么这般较真呢?”

实在是……可爱极了。

女将张了张唇,见她笑得这得这般欢快,心中有些无奈,抬手给她倒了杯茶水轻轻推过去,眸中也含了些纵容的笑意。

云江蓠低笑着敛眉伸手去接,陡然眸光一闪,似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女将快要缩回去的指尖,下意识一握。

女将愣了下,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小心碰到了。”

女修微红了脸颊,瞳孔中霎时间覆上了点点如雾般朦胧的羞意,唇瓣轻抿,长如鸦羽的眼帘颤了颤,轻轻答道。

“你们在做什么?!”

不等云江蓠收回指尖,院外陡然响起女人惊怒的声音。

黎知鸢死死掐着手心,这才忍住没有第一时间取出长剑将那女子斩杀于此。她大步走进了院中,眉心紧蹙,声音中不知何时染了几分带着质问的酸意。

“你要与我和离,就是为了另寻他欢?!”

长公主眼尾上挑,眸色凌厉地滑过坐在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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