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姑娘对这事也有些恼了,秋荷便一股脑地把自己心中的不满脱口而出了:

“奴婢也很疑惑啊,大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还不领情,还想着法儿的要走?他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能这样啊,而且大人对他好也全是因为您不是?”

“他人现在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他吧。”童妡道。

不管怎样,她最终不还是要带着他离开的么?

只是时间的长短不同罢了。

所以,她不想和他闹得太僵,她还是希望他能从心底里理解她、接受她的想法的。

她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果然,如秋荷所说,去找阿瑞的路上,她遇见了正要找她的四安。

四安问她说到底该怎么安置阿瑞。

她便道:“我先同他商量一下吧,若是不成,那...也只能将他就这样关着最为保守了。”

说着,她毅然决然地就进屋去了。

她也不想这样的。

她太清楚被人限制了自由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你越关他,他偏还就越渴望自由。

但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他,等这几个月,没有坏处。

若手里没有一点儿势力,离开这里,就凭他们俩无名无分,身上也没有一才半艺傍身的,想活下去又谈何容易?

她进去时阿瑞好像是才睡下,俯在桌子上,枕着胳膊,黑着眼眶,似是闹了一夜,到了现在终于没力气了般。

她叹了口气,从榻上拿了床被子想替他盖上。

可还未挨着他,他便睁开了眼睛。

无神的眼里还布了些血丝,尽是疲惫。

见到是她,他就像是看到了敌人一样开始仇视起她来。

他一摆手,狠狠地甩开了她手里拿着的被子,她一下没拿稳就不小心让它落在了地上。

“你别假惺惺的,童妡,我不想看到你。”

她装作没听到,弯下腰想将被子捡来,却被他一脚死死踩住。

她不耐烦地抬头看向他,只听他道:“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从这之中还是能听出来他是想跟她一起的。

她也想。

只是...

来之前她便准备好了他会以怎样恶毒的言语来攻击她,她都不会听的。

恕她不能容忍他的任性。

“跟。”她道。

他愤怒的表情因这一个字而有所收敛,脚下也没再使那么大劲了,她才能轻松地把被子捡起来。

“我就知道你...”

她站起来,打断他:“但不是现在。”

他的才扬起的笑容瞬间凝固。

“过几天...也行。”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她却倔强地道:“我昨天说过了,再等几个月,起码八个月。”

八个月??

骗小孩儿呢?

他情绪激动地拍案而起,指着她怒吼:“童妡!”

外面的仆人们也听到了这声暴怒,连忙问着童姑娘有没有事。

他们现在可是人人都对这位姑娘的身子如何抱着相当高敏感度的。

毕竟她肚子里怀的还是他们日后的小主子呢。

“没事儿。”她侧头回道。

看到这府里的下人们都这么关心她,她还以一副做主子的姿态给予他们回复的这幕,他心里只更加怒火中烧了。

“我算是知道了,你现在是当了女主人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都已经忘了沈聿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是吧?啊?难怪你不想走的!你是舍不得这份虚荣是吧?”说着他极其厌恶地朝她冷哼了一声。

她偏开脸。

他说她虚伪也好,怎样也罢。

反正,她的快乐是真实的。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先在这儿呆着哪也别去,好好冷静冷静。我们离开,本来也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她一面掸着被子上的灰一面道。

“需要时间?什么时间需要八个月?”他冷笑着,满脸的质疑,“童妡,你自己不想走又何必非得留我?又在为你的唯利是图找什么借口!?”

“因为我要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关于她是不是唯利是图她不想反驳。

或许就是吧。

他说是就是吧。

但她不放心他一个人是真的。

就凭他现在这样的性子,他出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她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回在床上。

“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就需要你照顾了?”他冲过去,一把将她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你太自以为是了童妡!”

时间过得真快,曾经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小少年,现在却还比她高了快半个头了。

记得没进府时,他的身子还很差,经常面目苍白着的问她说他们要去哪儿?

现在,他竟也能这般叛逆的对她了。

她不禁抿了抿唇,只道:“我是你姐姐,当然要照顾你。”

“姐姐?我们之间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是不是以为这世上所有人离开你就不能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就是看不惯!

看不惯她口口声声说是他姐姐,却连他现在要带她走都不肯答应!

比起他的冲动,她的语气显得格外平淡:“我从没以为过谁离开我就不能活。”

相反,她还觉得她能活下来都是因为他们。

因为阿瑞,因为沈聿,因为她遇到过的每一个人。

可阿瑞却说:“你的意思不就是如此么?你愿意呆在这里你就呆吧,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你爹你娘的话!反正,我若是他们,我定会以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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