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霖发烧次日就好了,他睡了许久,没做梦,醒来时竟然已经黄昏。床边的窗户开着,晚风温柔地吹进来,他一睁眼就撞见大片火红灿烂的云彩,从地平线开始火红往外延伸,逐渐变为橙红、金黄、青绿色紫色……铺满半个天空。温柔极了,绚烂极了。

松霖转头看旁边睡得安稳的碧泽,男人侧脸被镀上一层灿光,也温柔,也绚烂。松霖凝视了一会儿,在霞光里凑过去轻吻他的鼻尖。

不用为这夕阳短暂的美丽叫醒他,他们还会一起看许许多多个比这更灿烂动人的云霞。

——

暮春时节,落了场雨,雨后天气更加暖和,是快立夏了。

桃树叶片更加浓密,大蛇躲在里面,从外面不容易发现,但大蛇会在松霖推开门的第一个瞬间从绿油油的树叶里冒头,松霖这时总会微笑,站在树下抬头和大蛇亲吻,吮吸大蛇探出的蛇信。

今天大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松霖舔了舔他的蛇吻就放开,让他往自己身上盘。

“小泽。”大蛇从桃树落到他身上时,在他耳边说,“香椿发芽了。”

“啊,已经这时节了。”原来大蛇是馋了,碧泽从前不知道香椿能吃,后来尝过椿芽炒蛋,就爱不释手。松霖偏头与大蛇对视,嘴角含笑,“所以?”

大蛇一瞬不瞬地看他,不回答。

“好。”松霖不逗他了,嘴唇挨一下碧泽脑袋边上的鳞片,“今天晚了,明天好不好?我叫人去摘。”

大蛇仍不作声,不知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松霖琢磨着再哄哄,实在不行,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会儿。松霖这样想着,走进堂屋忽而笑出声——桌上赫然摆着一把新鲜的红色椿芽,旁边还有几个鸟蛋。

松霖一边笑一边拿起新鲜椿芽和蛋往厨房走,想起了年少时大蛇教他掏鸟蛋,大蛇示范给他看,绕着树几下就爬到顶上,小心把鸟蛋含在嘴里再下来,小少泽也爬树,碧泽精心挑选的老树,枝干结实,也好爬。可惜碧泽忘了老树上长了青苔,小少泽抱着一窝鸟蛋摔在地上,蛋碎了,人也擦破皮,有点呆地红了眼眶。

连鸟蛋都是同一种,蛋壳上有黑色纹路,比鸡蛋小,比鹌鹑蛋大。松霖嘴角弯弯,熟练地打蛋,蛋壳在瓷碗碗沿上撞得清脆。碧泽做人形,松松垮垮罩件袍子也走进厨房,自觉地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松霖看他,只觉得这蛇可爱极了,别扭又坦诚,每多看一眼,心里爱怜就多一分,爱欲也多一分。偏偏罪魁祸首不自觉。情意从心底漫出,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馋蛇。”

碧泽随口应了,不懂松霖为何笑得这样开怀,只把一双眼睛落到碗里明黄色的蛋液。

香椿焯水,切得细碎,与蛋液混匀,加一点酒。油温正好,痛快地倒下一整碗,这鸟蛋与鸡蛋滋味不同,不腥,却甜。噼泼声入耳,特殊的香气腾起,碧泽格外喜爱这气味,鼻翼微动,认真地嗅。要盐,不要花椒(碧泽讨厌花椒和蒜),起锅上加一点葱。盛在白瓷盘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引人垂涎。

松霖又炒一个菜,做好时,旁边小锅里的汤也正好。他捧着汤过去,碧泽已经在饭桌前等他。

厨房是最有烟火气的,饭桌是最有人情味的,床上是最亲密的。

碧泽其实还是不很会用筷子,夹得慢,却吃得快,松霖帮他夹,看他吃下一大口炒蛋,腮帮微微鼓起。

“碧泽,你之于我,犹如春。”松霖笑,指着那一盘香椿炒蛋,“我之于你,犹如此。”

碧泽停下咀嚼的动作,不太明白那含义,思考了一下,咽下嘴里的食物:

“我不会吃你。”

松霖笑得开心,上言不答下语:“我比它好吃。”

碧泽又没吃过他,不作评判,只说:“我不吃你。”

松霖只是笑,用完饭慢悠悠地洗漱。碧泽坐在床边帮他擦头发,他摸碧泽大腿。

头发半干时,松霖往下滑,跪在碧泽腿间,侧脸压在碧泽蛰伏的阳物上。碧泽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催促也不制止,手掌搭在他颈上,无意识地摸他跳动的血管。

碧泽这样的默许也是放纵,松霖把软垂的阳物含进嘴里,做得多了,松霖很快就让碧泽在他嘴里硬起来,扶着茎身,转着圈地舔头部,嘬出声响,深喉时有含不住的涎水滴到碧泽毛发里。做多了,松霖也能让碧泽在他嘴里射,含着一嘴的精,仰头给碧泽看,又小口小口地吞。

碧泽又硬了,松霖有点得意,爬到他怀里坐着,双腿跪在他腰侧,环着他脖颈,跟他面对面接吻。亲完,扶着碧泽的阳物,拿后穴去吃。一边往下坐,一边在碧泽耳朵边上问:

“我好不好吃?”

还记着饭桌上的话呢。碧泽敷衍地点点头,掐着他的腰往下按,教他一下吃到底。

松霖惊叫一声,又对碧泽笑,报复性地收缩后穴,被男人翻身按在床上,咬着肩胛骨狠肏。

松霖贪恋他,被咬也欢喜,被操也欢喜。

春天对于他来说,温暖且盛美。他尤其贪恋仲春。并不是四季中没了春季就活不下去,三个季节一样变换,岁月一样地流。只是会无趣,松霖想,一年会变得无趣,一辈子会无趣。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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