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夜晚,室外干燥闷热。

季远航没空擦拭额间的细汗,目送了一桌客人离开后,他上前利落的收拾好桌子,将剩下的饭菜倒入了垃圾桶。再用抹布擦了三遍桌子后,才引进了大排档门口新一波的客人。

走马一街是一条商业夜宵街,烧烤大排档搭着的棚子延绵了半公里。灯火人烟从夜幕降临能一直热闹到东方露白。

“远航,别洗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是开学吗?”季妈妈端着空盆,掀开大排档红色的后帘,看到自家儿子正蹲在大盆边洗碗,连忙催促道。

季远航听到声音后抬头,这才想起用手臂擦了擦从发间流下的细汗。他的家庭比较特殊,亲生父亲是位海军,在他还小的时候出海执行任务,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了现在的父亲,继父是个厨子,开了家大排档,每天晚上七点半出摊,要忙到凌晨两三点。虽然很忙很累,但生意很不错。

“嗯,我洗完这些就回去。”他得空的时候会来帮忙,点菜上菜洗碗,尽量帮他妈妈分担些工作量。

虽说就眼前这么些碗筷,但实际上这一大盆碗筷整理完还是需要好一会的。

在季妈妈又一次的催促下,他快速的摆放好餐盆,准备回家休息。穿过大排档,他顺手抽了张空桌上的餐巾纸

绕到了前头跟正在大火炒菜的继父打了声招呼:“叔,我先回去了。”

“诶,好,骑车慢点。”张汉生抛了抛大锅里的菜,在大火烘烘声下又喊住了季远航:“远航,等会。”他伸手从火炉的柜子下面拿出了一股玉米:“我自己烤的,试试,能不能上桌。”

季远航接过烤的黑乎乎的玉米,面不改色的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能吃,就是有点老了。”还有点硌牙。

“我看老徐烤玉米也烤这个数啊……”张汉生伸出手摇了摇,还摆了数给他看。

老徐是他们家夜排挡隔壁卖烧烤的:“徐叔家那是炭烤,你是用什么烤的?”

张汉生指了指大锅下面的火炉。

额间又有细汗流下,他伸手抹去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拿玉米而抓了一手黑,手指上的黑印有些淡了,他便拿先前擦手的那张餐巾纸在额间随意抹了两下,看着已经有些变黑的餐巾纸抬眼跟张汉生说道:“叔,跟我妈说声我先走了。”

“好,真的不好吃吗?”张汉生观察着他的表情,再一次询问道。

“其实还行,能吃,就是稍微有些硌牙,可能是时间烤久了……”

夜排档离他家不远,但也不是两三分钟的路程,他每次都是骑自行车来的。本着不浪费任何粮食的精神,他跨坐在自行车上,在走马街出口处的垃圾桶边上,把那股黑乎乎的玉米啃完了。

“兄弟,你这烤玉米是哪家的啊?”许是他吃的香,居然还有人来问他话。

“徐记烧烤,右边那家夜排挡的。”

“谢谢啊。”

他没再回话,啃完最后一口玉米后,把玉米棒子丢进了垃圾桶,才抬眼看向了刚刚问他话的那个人的背影。

那人大夏天的穿着长袖长裤,不热吗?

掏出那张先前擦过手又擦过汗的餐巾纸,随意的抹了抹嘴巴,蹬上踏板,膝盖处的异样让他低下了头,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也穿着长裤。他记得他今天明明是穿了短裤出门的啊?难不成记错了?难怪他今天觉得格外的热。

回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脱裤子,就算是运动裤,骑了几分钟的自行车出汗了黏在身上也不好受。脱完裤子脱上衣,光着身子走到阳台拿了内裤和毛巾,才回房间开了空调。

冲完凉,确认第二天开学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后,他才躺上了床。他房间小,空调一会就能把室内温度降低。之后他关了空调打开了风扇,再给手机充上电,看了眼时间,01:15。调好明天的闹钟,将毛毯盖住肚脐,闭眼,睡觉。

N市,标准的南方准一线城市,C镇,作为一个有着实打实古镇名号的市里镇,在城市的日渐开发中,被标上了千年古镇的头衔,成为了一个特色的旅游景点。

二中,N市排的上号的重点中学。它坐落于古镇内,也算是个特色景点。因为学校前有一大片人工湖,一到夏天就开满了荷花,人工湖过去就是新办的古镇步行街。这步行街刚开张的时候,还上过微博热搜,季远航一家三口还去凑过热闹,唯一的缺点就是里面信号不好,只能用现金。

高二开学学校有规定,必须住校,必须参加早晚自习。

季远航的宿舍在三楼,320,最边上的那一间,之前在楼下看分班的时候,看到他在五班,也在三楼。

刚开学,宿舍楼的走廊里乱的可以,门口堆放着的各种箱子,鞋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更有一盆长了蘑菇的袜子。

他们宿舍朝阳,前面有阳台,晒东西很方便,进门左边是单独的淋浴间和厕所,床铺分上下铺,有四张,但他发现每张床上只贴了一个名字。屋子中间对排摆了八张简易的课桌供学生们晚上学习,这摆放的位置将本就不大的宿舍缩挤的更加狭小。

宿舍门被推开,外面进来的那人拖着两个大箱子,站在门口盯着他瞧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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