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行瑾轻点影七的鼻头,柔声道:“以后想要什么都说出来,朕能给的,都会给你。”

他没什么不能给的。

影七鼻头一阵怪异的酥麻,肩上被离行瑾翻开的小包袱掉了下来,他接住,手忙脚乱又绑上了。

然而到最后影七的月俸离行瑾也没有拿出来,因为作为一个根本不需要为银子操心的一国之主,他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金银,玉在他这里都是最小单位。

离行瑾当初之所以会嘱咐准提宫那边不要管影七的月俸,完是抱着点捉弄和赌气的心思。

他对影七的失忆感到庆幸,但又失望于对方的遗忘。

好似过往那些年,他努力在这人身上留下的痕迹,都在那么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不是谁的错,可他总难以释怀,以至于如今看着人在眼前,却要逼着自己不要去回想两人在一起的快乐过往。

他怕他想得越多,骨血里的暴虐就再藏不住,伤了他最重要的人。

他不想让自己后悔。

以前的宋琦不爱他,从对方背着他联动大将军和帝师想要逃离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可现在的影七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可以在夜里重新抱着人睡,可以肆无忌惮毫无理由地宠爱对方,甚至可以用冰冷已久的唇去触碰那人身上对他敞开的地方。

他吻了人的发,犹不满足,轻捧着影卫微红的脸,薄唇辗转,一路流连,最后停留在那张柔软淡红的唇上,不容拒绝地撬开了内里紧咬的贝齿。

空气中传来暧昧的啧啧水声,良久,影七抵在离行瑾胸前的手越发用力,他面带粉红,扬颈承受着离行瑾霸道的亲吻,他断续喘息着,像涸泽濒死的游鱼,明知前方是沙中蜃楼,依旧嚅动唇舌,拼命汲取着那危险深处的一点慰藉。

等圈在臂间的瘦腰彻底软了下来,离行瑾才意犹未尽放开了影七,双唇分离,银丝藕断丝连,离行瑾眼神暗沉,拇指摁在那短短的银丝上,“啪”的一声,相视的两人仿佛听到了它断裂的声音。

影七如梦惊醒般,用力挣开了离行瑾的怀抱。

断裂的一部分银丝挂在了他的嘴角,贴在皮肤上,失去了口腔的温度,变得冰凉,激得他浑身一阵轻抖。

离行瑾任他逃开,暗沉的眼神却如影随形。

他拇指在下唇一抹,舌尖伸出,轻舔了唇边,才哑声缓缓道:“为什么躲,讨厌还是……害羞了?”

影七眼睛微闭,睫毛在轻颤,带粉的红晕在裸露的肌肤上疯狂蔓延,中毒一般迅速。

修长的手用力扒在门沿上,干净的指甲盖一半白一半粉,他欲逃又止,说不出一句话来。

离行瑾见状,发出低低沉笑。

影七的表现,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他想了想,把腰间的一枚小玉雕饰品摘了下来,走过去把影七的手从门沿上一指一指掰开,抓着他的手,将玉雕放在了他的手心,随口道:“拿着去玩。”

离行瑾抓着影七的手,来回摆弄着,眼睛却是在盯着他手心里的玉雕认真地看,让影七犹豫该不该抽回自己的手。

影七只好强迫自己也去看手心的玉雕,很漂亮的一个雕刻品,一张白玉底座,凝白如乳,上面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兽,那小兽的风格和他如今脖子上戴着的刻了小肥鸟的青玉异曲同工,身材略微夸张了些,又胖又憨,不过因为是幼兽,倒显得很可爱,尤其怀里还抱着青嫩的翠竹在啃。

翠竹那里设置了小机关,影七看着离行瑾轻戳了一下小兽圆脸上的黑色鼻头,那约莫是墨玉做的鼻尖扁下去一点,小兽怀里的竹子便掉到了他的手心。

影七莫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他认不出这是什么兽类来,此时被精巧的玉雕吸引了目光,也顾不得刚刚的羞恼了,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动物?”

离行瑾笑着拿起一手就能包住的小玉雕,用小兽的头戳了下影七的鼻头,道:“这是食铁兽,川地一种有名的兽类,因传说能食铁而得名。不过后来被证实它们只吃些竹子之类,瞧着憨笨,却很是烈性凶猛。”

他把东西放回影七手中,摆正了冲着影七的脸:“倒是跟影七一个模样。”

影七一指头戳翻小兽,让对方在手心狠狠翻了个跟头,他抬头,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相信。

他纠结道:“它有点胖。”

“哈哈哈,”离行瑾大笑,“五十步笑百步,你像它这么大的时候,比它还要圆。”

他记得阿琦八岁之前一直都是个圆滚滚的团子,初时他还担心长明宫伙食不好,小家伙跟着他要吃不少苦,结果这团子总有办法从各处偷来吃食,不但每天因为爬上爬下而武艺见长,小身板也是越运动越圆。

彼时他刚通过先皇心腹成功联系上帝师,得以暗中跟随帝师学治国之道,每日坚忍刻苦,三餐无继,很是难熬,如果没有那小小的凶憨团子的“保护”,他的胃疾也许还要再重一些。

离行瑾从回忆中醒来,便见影七正摆弄小兽身子的手收了回来,脸上如同孩提时活泼的神情慢慢散了下去,显出平时的清冷模样来。

他微怔,才知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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