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倾斜着身子,双脚半蹬在悬崖边上,一手抓住“罗疤子”,一手抠住马蹄窝。

“罗疤子”吊在悬崖空中,手挥脚蹬,拼命往下挣,左手用钢钎使力往李东手上戳。

李东咬紧牙关,右手死死抓住“罗疤子”衣领不松手,左手拼命抠住石窝不放松。

李东想,就是手指抠断,臂膀脱裂,也不能松啊!

就是摔下悬崖,掉进河里,也要将犯罪分子抓捕上岸。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悬崖上较量。

就像当年守军将士,在这关隘浴血奋战,死伤遍地,但敌军却无法通关。

任局长冲上前来,几次弯腰,却无法抓到“罗疤子”。

因为边沿太窄,一点踩的地方都没有。

悬崖太悬、太高,一根草也没有。

悬崖下面是奔涌的关河。

一般人不敢靠近边沿,站在悬崖边都会头晕目眩。

李东掉在悬崖上,像一个稻草人吊在空中,摇来晃去。

四位民警两人一组,马上接成人链,紧紧抓住李东的左臂。

李东咬紧牙关,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李东,挺住!”梅队喊道。

“任局,用套绳。”

紧要关头,乔星雨边喊,边从旁边警用装备包里拉出抓捕套绳,“嗖”的一声,飞向任局。

“唰”的一下,任局将套绳套在“罗疤子”的脖子上。

任局喊道:“‘罗疤子’,用手抓住绳子。”

也许是条件反射,也许是求生本能,“罗疤子”双手一下抓住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

“呀!”

任局和梅队用力一拉,将“罗疤子”往上提了一百公分。

这时,民警们合力将李东拉上来。

然后,民警们又将“罗疤子”拖上悬崖,将就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

“罗疤子”瘫倒在古道上,不停地咳嗽。

李东坐在古道上,表情痛苦,用手抱着右肩膀,轻轻揉动。

梅队说道:“李所,你的手膀一定是拉伤了,暂时不要揉动。”

“现在天冷,也不要脱衣服,马上回去喷云南白药。”

“为了争取时间,先审讯再回所上。”李东说着,准备审问“罗疤子”。

任局用手按了一下李东肩头,示意让他先休息一下。

任局走到“罗疤子”面前,将“罗疤子”扶起坐在地上,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抓捕你吗?”

“罗疤子”咳嗽两声,喘着粗气,说道:“你们抓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一口“州广”话。

任局站起身,果断命令:“马上将‘罗疤子’押回审讯。”

任局知道,在这冰天雪地里,刚刚把“罗疤子”抓获,这个老狐狸一时不会交代出什么来。

二十多分钟后,将“罗疤子”押回派出所。

从“罗疤子”身上,搜出卫星电话一部,从背包里搜出辣椒喷雾剂、钢质撬棍、地图、防水火柴等物品。

任局将审讯任务交给梅队和乔星雨,然后继续部署抓捕保罗任务。

在专案组审讯室,梅队让子杰将“罗疤子”的绑绳解开,换成手铐,又抬来一个热风炉,给冷得打抖的“罗疤子”暖身子。

然后,让子杰将绳子送技术室刘主任,进行技术鉴定。

梅队和乔星雨坐在“罗疤子”对面,不停地喝水,那喝水的声音,又轻松,又好听。

梅队知道,面对这个重大犯罪嫌疑人,不可能三下两下就能审开的。

说心里话,任局将审讯任务交给她俩,也是别有用心。

一来她俩熟悉案情,二来相信她俩有特别招法。

但是,目前,最要紧、最揪心的是,如何让“罗疤子”交代出保罗的下落。

因为,保罗已经开始行动了!

案件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但越是紧张,越要沉得住气。

梅队漫不经心地问道:“‘罗疤子’,你的真名叫什么?”

“罗疤子”抬头看了梅队一眼,又看了乔星雨一眼,不屑一顾。

欣赏一下美女倒是可以,至于什么案子,似乎与他没有关系。

“作为一个男人,男人,既然都被抓到了,就认了吧。”

乔星雨在给“罗疤子”绕起圈子。

那漂亮的眼睛一睁一眨,那红润嘴唇一张一合,那不慌不忙的语气,那平和温柔的声音,那女性特有的节奏声音,爽心悦目。

“罗疤子”望了乔星雨一眼,哎,怎么就比其他美人好看多了呢?

你看那身材,那气质,那神态,简直就是一个贵族公主。

“而你都干了些什么?人性到那去了呢?”“罗疤子”在拷问自己。

乔星雨发出像播音员的声音:“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不可能不思考,可你再怎么思考,也就那几个问题。”

“罗疤子”一抬头:“哪几个问题?”

“‘罗疤子’,还要我说吗?哪几问题?都写在你手上呢。”

“我是来旅游的,没有什么问题?”

“好,你是游客,但你是不是到了不该去的地方?丢了几样特别的东西?”

“……”

“你是不是到过悬崖,到过山野里的窝棚,到过山村玉米地,是不是丢了毛巾、英文书,还有自己身上的DNA?”

“啊!”

“罗疤子”心里想,怎么什么都让他们发现了?

梅队直接来硬的了,“‘罗疤子’,现在是你生命的倒计时,生死掌握在你手中,现在对你真正的是时间就是生命,交代得越快,你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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