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声音低低的,目光涌动着悲痛。

白观山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沐启佑下令,举朝哀恸三天,祭奠为保卫东越疆土而死的战神。

沐启佑做足了表面功夫,表现出一副君臣情深的模样,并且为了安抚白家,还下令,让白枫即刻承袭长平侯爵位。

东越上下,都陷入了对白观山的沉痛哀悼中。沐启佑所做的一切,当真比琴贵仪死时还要隆重。

魏阳城内,沐辰与白枫亲自扶灵。

白枫知道,白观山一生只有两件事让他念念不忘。一是他的妻子,二便是边关的安危。

他这一生,都在为保卫疆土所奔波。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边关无恙,百姓们不受蛮夷欺凌。

也希望,能回到京城,同自己的妻子葬在一起。

为了圆白观山最后的心愿,白枫将他的衣冠葬于边关,让他长眠在此,守护着东越的每一寸国土。

将他得尸首送回京城,同白枫的母亲葬在一起。只希望他们来生,能再相遇,举案齐眉,做对寻常夫妻。

丧仪结束,已是深冬。今年的冬天,如同五年前一样,冷的让人发怵。

白枫站在城墙上,看着送白观山尸首回京的车队,心里五味杂陈。

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因为西凉,因为努达,他已经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琴姨、父亲。

沐辰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旁,目送着棺椁离开。

“待西凉退兵之日,本王定亲自书信一封,烧给白将军告慰他的英灵,九泉之下他也可以瞑目了。”

白枫回过头,看着越来越稳重的荣王。

他们早已不复当初的年少轻狂,眉眼里,多了成熟的气息。常年在边关驻扎,两人的肤色都偏黑。一双眸子,犹如苍鹰一般隽利。

“臣参加荣王。”白枫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起身吧,你我二人之间,无需这么多繁琐的礼节。”沐辰淡淡说道。

白枫脑海里,无意间响起了父亲说过的话。

他注视着沐辰,他仍旧是那个重情重义的人,心里甚至觉得,他在皇权之下,会是一个例外。

沐辰见他沉默,又开口道:“五年,努达害了我们最重要的人。”

白枫被拉回现实中来,目光微眯,露出些许狠厉来。

“他得好日子,就快到头了。本将会让他,血债血偿。”白枫的声音里带着坚定,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他韬光养晦,重振旗鼓。

沐辰看向他,抿嘴轻笑,“本王信你。”

这五年,白观山逐渐将他手中的大权交移到白枫手里。如今,白观山虽已身死,但是,白枫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为军中,又一个拥有绝对权力与绝对威望的新人。

“殿下,如今您声名在外,听闻这些日子,皇上似乎有了想给殿下议亲的意思。”

白枫出言提醒,这样的事情,已经传到关外来了。可见,朝廷上是争论的多厉害。

沐辰已今非昔比,历经这么多磨难,却仍旧将手里的一副烂牌打好,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