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凌颤颤巍巍说出这些话,沐启佑面色铁青。这沈千凌,倒是给他考虑周到了。

呵!

沈千凌的话刚说完,另一位皇子站了出来——齐王沐镜。

“父皇,儿臣也赞同沈相的提议。国库空虚,魏阳边境常年遭受西凉侵扰,他们想要攻打东越的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的。若我军没有十全把握,给予西凉蛮夷迎头痛击,再不敢侵犯东越。那就不便过早的发动攻击,或许他们就是想利用琴贵仪的事,来激怒我们。如果我们调兵,西凉与北辰串通一气,岂不是让我们腹背受敌,正中敌国下怀?”

沐镜会说这话,完全是因为,他看不惯沐辰。

这些日子,百姓对荣王赞誉有加。他也收到消息,说皇上亲派血滴子,曾给沐辰书信一封。

信中内容,沐镜不得而知,但他明白,防患于未然。不能让沐辰,能有同他争储君的机会。

让他借兵成功,万一赢了,必然声名远扬,输了,不过是痛斥几声罢了。

富贵险中求,沐辰这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更何况,琴贵仪被掳,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寻常女子,落入敌军手中,恐怕早已自裁,以保全皇室颜面了。”

后面一句话,直接戳到沐启佑的心上。

文官中,也有人觉得,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自裁。全然不顾,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沐启佑的脸更加阴郁起来,他认为沐镜说的对。却又不愿意,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他是天子。他出兵营救琴贵仪,是有情有义,更是担当。可当下的局势不允许,她就应该不要让他为难,自裁保证其清白,保全皇室颜面才是。

正当所有人都对齐王说的话不置可否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皇上,齐王此言差矣。女子娇弱,本应被男子所保护。琴贵仪是被虏去的,敌军怎么可能会让她那么容易就死了。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事,何须用冠冕堂皇的话来责怪女子。”

“倘若我们东越男子,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愿意维护。又怎么让邻国信服,我们是礼仪之邦,与西凉蛮夷自是不同。难道,我们也要沦落到对女子不闻不问的地步?那这样,又与西凉蛮夷有何不同?”

此人身着一身暗绿色的官服,面容英伟。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他便是前两年才调入京中为官的苏峻衡,两榜进士,文官清流。

如今的地位,不过是一个五品文官罢了。

他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句句在理,让人找不出理由反驳。

苏峻衡,也是唯一一个,帮沐辰说话的人。

一旁的武将柳襄,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向这位文官投射出赞扬的目光。

倒是一个人品高洁,有文人风骨的小官。

齐王看向眼前这个小官吏,他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竟然敢在朝堂上,违逆他的意思。

还当真是胆大包天!

“你懂什么?”他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