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以为他爹是唬他的。

现在看来,是真的!

这两人,怎么那么笨?

不知道用水冻成冰块制作病床吗?就算没在魏阳待过,那也不至于用人体降温吧!

“我换衣服时,不小心打了个盹儿。你们想出的这个办法,可真是聪明绝顶。怪不得我爹不准我出山呢。”林志不由得讽刺道。

沐辰听着他阴阳怪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想出个好法子来啊。”

林志白了他一眼,赶紧将雪堆里的白观山扶起来。

“白将军,大可不必。这样降温的法子,没等白枫高热退下来,您倒先倒下了。来,我来。”

白观山和沐辰眼睁睁瞧着林志将一件披风打湿水,放在营帐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披风全部凝结,成了冰块。

白观山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我怎么就给忘了呢?这个天,衣衫湿了,一会儿就结冰了,不就等于有了冰块了吗?”

沐辰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要是有个地洞,他能马上钻进去。

以前京城下雪的时候,宫女晾在外面的衣衫,就经常冻的能打死人。

他今天是犯什么傻?

白观山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非常可笑。

在接下来林志替白枫降温的过程中,两位“聪敏绝顶”的人,一言不发。

甚至希望,自己的愚蠢动作从来没做过。

到了晚上,白枫的高热总算退了下来。

林志也松了口气,“可以喂药了,先少喂一点,他这个样,也快好了。”

所有人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白观山也安安心心的回去休息,他也不想在白枫面前表现的太过慈爱。

深夜,营帐外,寒风肆虐。就像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一般,外面的风声,传到白枫的耳朵里,与梦里千军万马压境而过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梦里,他看见敌人的马蹄踏破城池,屠杀东越百姓。东越士兵,奋起反抗。

用血肉之躯,护住这飘摇的山河。

白枫拿着剑的手,在发抖。在他身边冲过的,是敌军。他们身着铠甲,挥舞着弯刀,刀刀都朝着东越子民砍去。

刀剑相互碰撞,马蹄声碎,高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肆虐的风声夹杂着鲜血,让他头昏脑涨。

白枫不敢,他没杀过人。

他只杀过野兽。

可这些人,不是野兽。

他木木的站在原地,目睹了这一场又一场屠杀。

他看见,东越士兵倒地,他看见,百姓被人凌......辱。

最后,他看见有人将弯刀挥向白观山。

他终是忍不住,腾空而起,一剑封喉,割破敌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

是灼热的,滚烫的。

可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对东越下手,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他们,就是野兽。从他们入侵东越的那一刻开始,早就已经沦为野兽。

他咬着牙,奋力厮杀,直到精疲力尽。

他听见有人叫他,他睁开眼,是努达血淋淋的脸颊,还有他断了的手臂。

白枫痛苦的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