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辉深邃的眸子里,闪过的复杂情绪。是啊,如果是她自己的选择,定然不会伤心多年。

可她躲了自己这么些年,一直不肯面对他,听到那夜的人是沐良轩,便义无反顾的去了边关。

这置他于何地?

“孤听闻,你姐姐到了边关,便与沐良轩碰面了。这些时日,她一直与沐良轩在一起,我还听闻,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被人抢走,如今,是养在厉王府的。

她不肯回北辰了,永远要离开孤了。扶苏,你说这算不算背叛?”

宁元辉一字一句,眼神空洞无物。宁荷华,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偏执到发疯的地步。

“那沐良轩,不过是东越的一位皇子。孤是北辰之王,坐拥整个天下,她为何不要我?我哪里不如那个男人?”

宁扶苏听罢,瞳孔微微放大。宁荷华与沐良轩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宁元辉的耳朵里。

很可能这是由王后说出口的,这样一来,顺序一打乱,所有事情就彻底乱套了。

“王上,这些事,是谁跟你说的?”宁扶苏起身,上前一步,仔细询问。

宁元辉瞥了她一眼,轻笑道:“就是你状告的王后啊,我心心念念想要庇护的宁荷华,拒绝我,逃离我。你所谓的罪人,却陪伴孤一年又一年。若换做你,你会作何选择?”

宁扶苏一声长叹,所以,她这次来耀州,算不算自投罗网?

“王上,可王后的确陷害我姐姐。杜家的人,也的确视北辰律法为无物啊!而且,您就这么相信,王后说的话吗?

杜家这些年,不断地安插眼线在北辰各地,军中朝中,都有他们的人。一家独大,我们宁氏皇族的北辰,就要易主了。她妖言惑主,插手朝堂之事,本就罪该万死!若不严惩,北辰岌岌可危。”

宁元辉注视着宁扶苏,良久才又淡淡说道:“杜家罪无可恕,襄王府又是清白的吗?北境的精兵良将,是你们亲手培养出来的。

征战边关,是你们提议的。那遍布整个北辰的天眼组织,也与你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看来,你们与杜家又有何异?不过都是在铲除异己罢了!”

宁扶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原来,在宁元辉眼里,襄王府成了和杜家一样的罪无可赦。

原来,他们如履薄冰,为国尽忠,并不能消除帝王猜忌之心。襄王府这些年做的一切,如同一个笑话一般。

“王上,宁氏皇族有族规,永远忠于帝王。直到帝王寿终就寝,这个族规,王上不是不知,襄王府是培养精兵,可那都是一心为北辰培养的!

我们想要铲除杜家,是因为杜家如同毒瘤。蒙蔽了王上双眼!我们从未有过二心,一心一意臣服于王上!”

宁扶苏声声泣血,心里的信仰,瞬间崩塌。

在昏庸无道的帝王面前,忠诚之心,不过是个笑话。

宁元辉情愿被外姓所左右,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族人,不会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