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火车站,格外地别具特色。那些五十年代初期的建筑,尽管早已斑驳不堪,背面的外墙壁上到处都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但在金色的夕阳点缀下,与古镇天然浑成一体,更彰显得古色古香。

虽说这只是一个乡间小镇,但它却已经有了五六十年的历史。站上古树苍天,郁郁葱葱,像一把把撑开的大伞般舒展开来。花坛里的各色花儿也正茂然盛开着,红的,粉的,紫的,颜色和形状都好看极了。

每到初夏时节的黄昏,太阳半挂在西山顶上时,人们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朝这里汇聚。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闻名小镇的乘凉的好去处。老的,摇着蒲扇,愉悦地天南海北地摆龙门阵;青年人,含着微笑,浪漫地漫无目的地荡着碎步;孩童,拿根冰棍,欢叫着嘻嘻哈哈地相互追逐。

站上那花坛里的花儿,姹紫嫣红分外妖娆,深深地吸引着姑姑的目光,她拖着臃肿的步伐,扶着那些刷了白色石灰的水泥栏杆,一步步地朝花坛边走去。

“你这孩子,你别摸那些栏杆才好,你看你那手。”

婆婆在姑姑身后笑着说。

“哎呀,还真是掉色哩!”

姑姑停下来看了一下左手掌,果然手掌里面满是石灰。

“哎哟,这不是薇女士么?”

这时,冷不防地,从树荫里面闪出一个男子出来。他随手递给姑姑一个人造丝帕,笑眯眯地言道。

“你是?”

婆婆被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妈,他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他就是这站上的人。”

“哦!”

“阿姨好。”

那男子笑嘻嘻道。

“这个人个儿蛮高,长得倒也一表人才。听他口音,看他貌相,倒不像本地人。”

婆婆细细地打量着此人,心里暗暗思衬着。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婆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是的哩,阿姨,我是关中以北的。”

“哦!”

三个人并排走着,有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个黄昏里,太阳似乎沉坠得很慢,金色的阳光在站上停留了很久,大家畅聊得有点乏了,夕阳才彻底归去。天色越来越暗了,人们开始渐渐地散去。

“天已经黑了,我们该回去了。蓉儿还在他爷爷那儿哩。”

婆婆看了看天,看了看女儿。

“好吧,我们该回去了。”

姑姑对着婆婆说道,眼睛瞅着那男子。

“你也该回去了,你一个孕妇,不该在这里停留地太晚。”

那男子痴迷着眼神瞅着姑姑笑言。

“他这话不假,这里曾经是死人堆子,极不干净的。”

婆婆插嘴道。

“是,是,是……”

男子轻轻地推了一下姑姑,笑劝。

“好的,走吧。”

姑姑扶着婆婆,慢慢地消失在了男子的眼中。

母女两个走出了长长的火车站,直到尽头,下了站台,逐步下小碎坡,如阶梯一般。下完小碎坡,走了一段平路,回到了家里。

在道路分叉处,只见妞妞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急匆匆跑过去了。

“妞妞,你是从你爷爷那里来么?”

“嗯。”

妞妞立即停住,回转头答应着。

“你妈呢?我好些日子都没有见着她了。”

姑姑问道。

“我妈又出去了,有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

“……”

“这孩子怪可怜的,偏偏遇上一个不着调的妈。”

婆婆目送着妞妞的黑色暗影,叹息着。

“……”

“这孩子该读几年级呢?”

婆婆又问着。

“大概初二了。”

“哦!”

她们的身后,男子眯着眼呡着嘴唇,微笑着,心情十分得舒服。

“看她那肚子,定是个男娃吧?”

此时此刻,家家户户已经亮起了灯光。断臂爷爷屋子里也是一片金色灯光,满满地挤了一屋子人,嬉笑声不断地从空气里愈传愈远。

此时,薇娅和银蝶儿在断臂爷爷的屋子里玩耍。宛宛和妹妹也随同爸爸回来了,一回来,姐妹俩就冲过来了,几月不见,今日相见,姐妹们分外亲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得断臂爷爷呵呵笑个不停。最小的蓉儿才刚满六岁,对她们的话语甚是困惑,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瞧着她们。

断臂爷爷见她如此怜爱,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笑道:“我的乖孙女,她们不陪你玩,爷爷陪你玩。她们太可恶了,咱们不理她们才好。”

蓉儿终于甜甜地笑了。

“爷爷,你也太偏心了吧?”

宛宛和银蝶儿异口同声地喊着。

“呵呵,你们都那么大了,爷爷曾经也是这样疼着你们的。现在你们该让着妹妹才好。”

“哎呀,爷爷!”

大家嘻嘻哈哈地涌到爷爷身边,淘气地撕闹着。

爷爷笑得前俯后仰。

“蓉儿,你该睡觉了。”

姑姑在外面喊着。

“快去吧,我的乖孙女,你妈妈回来了。”

断臂爷爷轻抚着蓉儿的额头,慈祥地笑着。

“爷爷,我要你送我去才好。”

小蓉儿眨巴着眼睛央求着。

“好好好,爷爷这就送我的乖孙女。”

说着,断臂爷爷便牵着蓉儿的手,出了房门。

这时,大家也都散了,各自回各家的门。

薇娅径直上楼呆在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看书。自从来姑姑家里上学后,她几乎再也没有什么课外书去阅读了。这本杂志也是她厚着脸皮向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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