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从在这古镇上落脚后,薇娅似乎性情也随之大变了。她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有时候她活泼可爱,有时候她又忧郁倔强,在某些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地上下两排牙齿打寒颤,表情僵硬,双眼充满着愤怒。

在她咬指甲的时候,大堂姐又开始嘲笑起她来。

“瞧你那副神经病模样儿,真真儿好笑极了。”

说完,大堂姐笑得前俯后仰。

“你混蛋!”

薇娅愤怒地举起了拳头。

“你打呀?朝这里打?”

堂姐顺势把头伸了过来。

薇娅眼里满含泪水,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堂姐。

“来呀,来呀,有种你过来打我呀!”

堂姐仍是一副扯高气扬地挑衅。

“你……”

薇娅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疯了似的,冲上去,抓住堂姐的头发就使劲地拽扯起来。

堂姐的个儿稍微没有她高些,堂姐也想拽扯她的头发。谁知薇娅眼尖,脑袋一闪,竟躲了过去。堂姐只拽住了她脑门上的几根头发。薇娅微微用力一拽,堂姐就疼得嗷嗷直叫。

两个人就这样你拽我头发,我拽你头发,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肯想让。

堂姐边叫唤着边狠狠地骂着。

“死不要脸的娼妇,你个睡男人的,你把我掐死算了。”

她越骂,薇娅拽扯得更有劲。

堂姐再也忍不住了,“撕扯着嗓子,拉高声调,狂哭起来。”

这时,大表哥在隔壁听见了,忙忙跑过来观看。当他准备撞门时,发现门已经从里面被反锁了,他只得从窗户歪着头瞧里面。

“好家伙,两个打起来了。”

表哥没招,只得去喊姨姨和外婆来。

待姑姑和婆婆上来时,薇娅和堂姐仍旧撕扯在一起,都毫不想让。只听堂姐那猪嚎般的哭声隔墙而出。

“这是咋呢?”

婆婆顿时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撞门。

“把门给我打开,这些没王法的东西,不行了,给送回去。”

姑姑见此,气得高声吼叫着。

薇娅只得歪着身子,伸长胳膊去开了门。

“天啦!我的儿呀!”

一进屋,婆婆看见耷拉着脑袋,猪嚎般的堂姐,由不得也哭将起来,两腿发软,瘫倒在地。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呀!我的儿呀,你那娘老子没出息,受你那兄弟的欺负。今儿个连你也愈发没出息了,连他们狗日的种也欺负人了啊!我不活了啊!”

婆婆也躺在地上撒起泼来。

“啪!”

姑姑的那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薇娅的脸颊上。顿时薇娅的脸颊上留下了红红的五道印子。

薇娅仍是那副目光呆滞倔强的表情,眼里强含着泪水。她默默地松开了手,举起右手轻轻地拭去眼角边悄悄滚落下来的泪珠儿。

这时婆婆才没哭闹了,她带着堂姐赌气下楼去了。

姑姑站在那里瞧着薇娅,又气又恨。

“你这副桀骜不驯的个性给谁看呢?你认为自己很有本事么?”

姑姑蔑视了她一眼,甩开门,扬长而去。

薇娅仍是站在那里,像一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发呆。

“我错了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突然,她疯了似的朝后墙上撞去。

只听“咚”得一声后,薇娅的额头上立时起了一个大包。

这时,趴在窗户上偷看的堂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小声”格格”地笑着,手舞足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我该怎么办?我想离开这里?我好想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去啊!”

夜里,薇娅久久不能入睡。

婆婆的鼾声如雷,吵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小的床,压根儿就经不住她的折腾,三翻两翻,她就掉下了床。她赌气索性坐在地上不想起来,“我就这样坐一夜也好,心里好受些。”

一个孤独的人,在夜里总是分外清醒,尤其是在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便清醒的如同宝蓝色的天空上悬挂的那些最明亮的星星般清晰可见。

“星星?”

她又想偷偷地溜出去去看那些淘气的小星星。

那是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在她幼小的年纪里,门前的那块青石板,那棵老槐树,成了她最温馨的忠实的依靠。而那些闪着光辉的星星是她依靠里最亲密的伙伴。当她靠着老槐树,坐在青石板上,昂首仰望苍穹时,天是那么的蓝,像刚刚清洗过的蓝宝石一样,泛着梦幻的深邃的蓝光。星星密密麻麻,错综复杂中似乎井然有序地排列着。然而抬头仰望的那一刻,那一种宏伟壮观,那一种叹为观止,令人顿生敬畏之心,感叹宇宙的神秘伟大。

所以她对星星有了独特的情怀。

“我是可以感知到星星的温柔的。”

它们那么真诚地看着我,它们轻轻地对我说:“薇娅,来吧,到我们这里来吧,和我们融为一体吧!”

阳台上,薇娅双手扒着小脑袋,出神地遥望着深邃的星空。天空,依然蓝的彻底,空得透明。

“薇娅,我希望你像温泉一样活着,温暖别人,滋润着自己。”

齐老师的话又一次响彻在耳边,语音是那么的温柔,微笑是那么的动人。

“像温泉一样活着,温暖别人,滋润着自己,我可以吗?”

“你可以的!”

一个声音突然从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是你吗?”

薇娅又一次被吓了一大跳。

“是我啊!”

“你怎么又出现了?”

“我当然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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