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若羽毛的触感,让熟睡中的女孩儿没有任何的感觉。

“宝宝。”

少年伸出手抚过了女孩儿的碎发,撩拨到了她的耳后,附身在女孩儿的耳朵边轻声细语——

“我爱你。”

“等我回来。”

笔墨落在白纸上的印记太深了,他的一笔一捺之间都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信念。

危险的系数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少年甚至不敢给出一个确切回家的时间。

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是一群人在战斗。

他出门的时候,去了另一个房子。

再出来坐上黑色车子的时候,少年已经换上了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暗色迷彩服。

青年眉目含着霜雪,他伸手,压低了自己的帽檐,手上提着的箱子被接了过去之后,声音冷淡:“名单。”

坐在前排座位的人容颜几乎藏在了黑暗之中,透着浅浅的光线,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他伸出手将名单递了过去,声音有些沙哑,“大少,全员出战。”

若有战,召必回。

哪怕是四点,从温暖的被窝中被人扯回来;从安全的地方奔赴战场。

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就在此吗?

明明知道,去的后果也许会死。

“林座也申请了,但是上面的人没有同意。”那人微微垂下眼睑。

上面的人会同意,才有问题。

少年已经领导着最尖锐的一只医疗队伍奔赴蓉城了,林崇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他去,或许也只能是调用武装兵维稳,或者是运输物资。

宋嘉禾看着凌晨三点多的车道,车寥寥无几,空旷得很,可是等到第二天一早,又是排成长龙,动弹不得。

蓉城将会封闭所有的通道。

航班停飞,列车停发,船只停运。

明明到了该上班的日子,却被限制住了步伐;原本应该探亲走友的时光,却被孤独环绕。

所有的人会陷入一种不知名的恐慌之中,面对这样的危机,没有人会不害怕。

害怕的不仅仅是普通的人民,还有奋斗在医院一线的医生和护士。

“截止到昨日晚24时,蓉城连带着它的省份,累计数据是458例,重症是89例,死亡是17例。”

少年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鼻梁,声音有些沙哑,“我要真实数据。”

这是公布出去的数据,封闭蓉城会让一大批人像是逃难一样疯狂离开蓉城。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场狙击战之中,华夏会向蓉城倾斜三分之二的资源。

只剩下三分一的资源分散到二十三个省市,四个直辖市,两个特别区,五个自治区。

宋嘉禾才刚刚二十三岁。

但是他已经成功阻击过四次病毒战。

第一次病毒战,是他自己,药剂被注入体内的那一瞬间,少年感受到全身的血液的冰凉,而后就是滚烫。

可是他活了下来,在后续的治疗下,他顺利得恢复,与常人无异。

第二次,是他还带着龙组的时候,在边境的森林缴获一批走私的生物。这些生物没有死,却带着超级病毒。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研究了生物,他们在缴获这批走私物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感染上。

第三次...尽管成功狙击一场病毒的蔓延,然而...他却没有救回银狼。

少年微微攥紧了手中的资料,看着纸上的数据。

想逃离的人,是拴不住的,他们也无法限制人身自由。

“源头发现地早就已经进行封闭了,溯源只能找到发现地,是通过接触野生动物感染的。”坐在前座的青年声音有些干涸,喉结轻动,暗骂一句,“蓉城的那群人就是疯子。”

连他们都在外面,都不敢随便乱吃这些野生动物。

这些人竟然当作补品?

不管是生着,当肉片吃;还是炖着汤,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不是不吃就死的状态,绝对不会碰的。

“蓉城那市场,封不住的。”少年微微移开了眼神,“移交过来的样本,和我曾经在外面见过的病例很像。”

少年微微抿唇,但是由于没有毒株分离,他不敢轻易下结论。

“您之前上提的信息,已经运用在重症治疗的过程中了。”

“嗯。”鼻音很重,他指尖敲在了自己的裤腿上,等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带上了口罩。

他们现在没有防护服,在他们到达蓉城下飞机之后,才会进行消毒灭菌处理。

少年带着口罩,看着面前站着的十二人。

他们也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些眸子之中,有对未知病毒的恐惧,也有对战胜未知病毒的信念,唯一没有的,就是退缩。

“不破疫情,誓不还!”

最尖锐的医疗队伍,在黑夜之中,踏上了征途。

少年军靴踏上飞机的那一瞬间,他转身往后看了一眼,眼眸中的留恋早已消失,冰凉沁入骨髓之中。

他对着军机下站着的人微微颔首。

那人站直,脱帽,敬礼,目送少年离去。

除开少年一共是十二个人,他们都是在硝烟中走出来的英雄,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也经历了过病毒的袭击。

他们很年轻,最大的没有超过三十二岁;最小的也只有二十四岁。

对于医生这一个行业来说,这简直就是不敢置信的一件事。

但是他们的确如此。

他们是医生中的军魂,也是军人之中的医魂。

少年迅速将十二人分成两组,一组跟着他进入病理实验室溯源,分离毒株;一组进入医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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