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迈巴赫激起一串水花,停下。

泥水在女人白皙的小腿上,留下清晰的斑点。

男人下了车,取出警示牌放好,掀眸看向站台里的女人。

路灯的罩子是圆形的,投下来的影子,是个光圈。

坐在长椅边缘的女人,坐在光圈边上,半身明亮,半身晦暗。

谢淮墨的眼底,有暗沉的光芒流动。

有点像一些电影的开篇。

无家可归的女主角,邂逅一个看上去生活糟糕透顶的男人。

谢淮墨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将马路和路肩相连处的易拉罐包住,捡起。

空中滑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叮咚,易拉罐去了该去的地方。

长腿迈上路肩,男人提了提裤管,在女人面前,蹲下。

“你坐在这里哭,会让我以为,你想将一切的麻烦,交由我解决。”

男人伸出手,指尖托住女人的下巴。

兔子眼,花猫脸。

浓妆已狼藉,巴掌印清晰。

原来,和他睡了,是件让她这么难过的事。

谢淮墨笑了。

是该难过。

她的身体再次被他讨伐,她将没有资格将那个叫杨成的男人,当成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在床上,对他的迎合,是河蚌打开了壳,渴望阳光的亲吻。

多年以后,这个女人的身体,开始比嘴巴诚实,当然,这和她的嘴巴是他吃过的最甜的食物,并不冲突。

略带薄茧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抹去女人睫毛上的泪花。

唐浅怡抬起手。

啪!

掌风经过,男人的脸偏向左侧。

啪!

掌风经过,男人的脸偏向右侧。

啪!

啪!

……

泪水溢满眼眶,她咯吱咯吱地磨着牙槽,声音低而淬满恨意。

“我从未离开过滨城。”

“我从未离开过滨城。”

“我从未离开过滨城!”

谢淮墨的脸颊灼灼地疼着,笑容却大大的。

他伸出手,将女人的脑袋,按到自己的左肩上,轻拍她的后背,“是我太笨。对不起。”

泪水湿透了衣服,滚烫的感觉,烧伤了心脏。

从无声哽咽到放声大哭。

女人知道,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所有弱点,可以全部暴露。

所以,哪怕他不是外人看到的非常完美,也是她心上住着的男人。

谢淮墨扶着哭累了,睡着了的女人,在她旁边坐下,捶打早已麻木的双腿,找到感觉,将女人抱起,塞进车里。

夜早已深,他们应该回家了。

暴雨过后,黎明会来。

哒哒哒~

谢淮墨偏头,看了眼欢乐跑过来的宝贝闺女,声音低柔,“彤彤昨晚睡得好吗?”

彤彤用力点点头,“好。”

哒哒哒~

抱住爸爸的腿,揪住衣摆,扬起小脸,“彤彤看到妈妈的包包了。”

“你妈妈在客房。不过,她昨天工作很辛苦,咱们让她多睡一会儿,好吗?”

“好!”鼻梁上皱出可爱的包子褶,“爸爸,你在做什么?好香呀!”

“爸爸在做你的蒸蛋糕。”

大掌揉揉女儿细软如绸缎的头发。

谢淮墨单手抱起女儿,打开蒸锅的盖子,“喜欢吗?”

小姑娘两眼放光,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可爱!彤彤喜欢吃蒸蛋糕!”

谢淮墨放下锅盖,“马上就好了,去刷牙洗脸。”

“好!”

哒哒哒~

一夜之后,满血复活的小哭包,欢乐地跑走了。

谢淮墨关掉另一个灶台的火,掏出放在围裙口袋里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挂断来自章明惠的第十八通电话。

薄薄的金黄色的煎饼,卷成长筒,切断,装盘。

将一早准备好的早餐,摆上餐桌,谢淮墨解下围裙,叠好,放回厨房的置物架上,走到门口,停住。

唐浅怡挠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就是不看斜对面的男人。

彻底的清醒之后。

充斥在这对男女之间的是,过于熟悉后的尴尬。

仿佛……

仿佛空气中发酵了那种特殊的气味。

狂野的撞击,崩溃的吟哦,在脑海里,像海浪拍打礁石,令心脏寸寸收紧,蚀骨的悸动感,身体依然诚实地记得。

“姑姑!”

“彤彤,从今天起,只叫妈妈。”

谢淮墨温柔地提醒女儿。

彤彤歪着脑袋,想了想,用力地点脑袋,“好!”

“彤彤,你妈妈刚过来,对家里还不熟悉,你带妈妈去刷牙洗脸。”

“好!”

母女没有隔夜仇。

彤彤歪着脑袋,又想了想,亲昵地拉住唐浅怡的手,将她往自己住的房间的隔壁拽!

“彤彤,我用你房间里的浴室。”唐浅怡急急地说。

“可是,我房间里没有新的牙刷和毛巾哦!哎呀,爸爸和妈妈都和好了,以后都要住在一间房里,睡在一间床上,妈妈,你要赶快适应哦!”

彤彤拉不动,跑到唐浅怡身后,用力地推她,“妈妈,你快点洗漱,彤彤早就饿了,想吃饭饭了。”

唐浅怡神色复杂,被迫进了男人的房间。

藏蓝色的床品,同色的窗帘,红木的床、柜子和地板,白墙的衬托下,文艳雅致而冷感。

床头柜上,白色长颈花瓶里,蓝色妖姬低调怒放,宛若深海,沉静夺目。

淡漠的视线在柜子上停留几秒,唐浅怡进了浴室。

谢淮墨第二十一遍挂断章明惠的电话,抬起黝黑的双眸。

女人披着半长的卷发,穿着白色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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