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行眼睛放光一般盯着屋里,只见仇徒伸手取信,却仿佛拿纸片如千斤之重,仇徒拿了半天,手也没离开桌子寸许,可把门口两个人急坏了。

“将军,你倒是拆啊!”童行道。

仇徒睨眼看向门口,两人立即老实站直。

“信里有什么?”仇徒问。

虞信也好奇地看向童行。

童行无奈地皱起眉头,我要是能说,我不早说了吗?

“夫人写给您的信,我没看过怎会知道。”童行撇嘴道。

“感情你不知道,你在这儿演半天,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呢。”虞信白了他一眼。

童行刚欲辩解,旋即想起越宁的心愿,只是回翻他一个眼神,又看向仇徒,说:“将军,好歹是夫人亲笔写的,她就算没回来,您总也得看看她说什么吧。”

虞信闻之,帮衬道:“是啊,将军,有封信也是个念想不是。”

仇徒斜眼看向信封,上面“将军亲启”四字娟丽秀气,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越宁没回来就算了,给自己写封信,还用“将军”二字,实在……

罢了!她或许是怕别人看出端倪,毕竟她经过孔马一案后,是那么谨小慎微……

见仇徒拿起信封,童行眼中又燃起星星之光,瞧得虞信也浮想联翩起来。

仇徒拆开信,越宁秀丽的字跃然纸上,只见抬头“相公”二字,他心中释然许多。果然信封上用“将军”是为避人耳目,她还知道自己不喜她那样生分的称呼自己,算她有心。

想着,仇徒继续看下去,只见信上道:

相公,日渐冷兮添衣御寒,伤犹存兮卧床多息。思之念之,盼君愈之。欲亲躬床榻,侍君左右,却身有抱恙,行走不便。请郎中言,有子三月…

仇徒猛然一惊,抬起头来,迎上童行喜滋滋的眼神,恍惚一瞬,连忙再看下去。

…脉平胎稳,神武可待。苏校尉有心,寻善妇三人,三餐起居,皆有照料,相公安心养伤,诸事以国为重,安康勿念。妻长安亲笔

“将军?”童行见仇徒盯着信久久不语,担心地叫了一声。

“可是真的?”仇徒抬首问道。

童行瞧不出他的情绪,挠挠头,“自然是真的。将军,这事你不高兴吗?”

“什么事?”虞信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要去代越坡。”说着,仇徒就捡起拐来要起身。

“将军莫冲动啊!”二人连忙上前扶。

“您这腿伤未愈,不能走动啊。”童行劝道。

虞信也说:“是啊,将军,有什么事你吩咐我们去办就行了。可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我亲自替你去跑一趟?”

童行白他一眼,“你去有什么用,你还会安胎不成?”

“安胎?”虞信一怔,立即瞠目结舌,“难道?”

仇徒忽然看向童行,“你见她时气色如何?可是真的平安?你问过郎中吗?郎中怎么说?代越坡环境如何?适合居住吗?身边照顾她的人你都查过了吗?有没有鱼目混珠的?”

虞信咽了口唾沫,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将军吗。

童行笑道:“这大事我自然事无巨细地查过了。夫人一切安好,就是有些害喜,难免会有恶心之感。苏校尉找了三个有经验的大家照顾,新守将还许夫人一处别苑安置,又叫五个女兵帮着打下手,没问题的。”

“不行,我还是得自己去看……嘶!”说话间仇徒继续往前走,却忽地小腿上一下抽搐,痛得他拐杖脱手,身子侧倒。

虞信眼明手快,紧忙上前接住他,说:“将军,你不如养好伤再去。加尕布不是说了吗,左右不过十几日,你这腿就不怕大动静了,到时候我背着你下山去,到了平地上,我们几个再寻车推你走,总能找个两全的法子不是?”

仇徒想起越宁心中劝他以国事为重的话,看看自己的腿,无奈地坐下。

越宁竟然怀孕三个月了!

这出征三月,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一路来条件这般辛苦,翻山越岭的,月前自己还叫她带众人爬这险峻的塔格格,还叫她骑马射箭,叫她攻寨夺城,这其中但凡一个闪失!

“童行。”仇徒伸出手。

虞信拍童行一把,“将军叫你呢。”

童行忙上前扶住仇徒的胳膊,问:“将军有何吩咐。”

“你再给我说说代越坡的情况。”

童行一怔,将自己去代越坡的一切细节娓娓道来,饶是这样,仇徒依然愁眉不展,无奈,他以姓名担保许多遍,仇徒才勉强放心,但还是商议着寻个办法能叫自己去代越坡亲自看看越宁才好。

童行无奈地看虞信一眼,虞信想了想,笑道:“诶呀,将军,这么好的事,应该庆祝一番啊。我这就去通知大家,晚上宰两头羊,开几大坛酒……”

“我也去帮忙。”童行也跟着乐呵起来。

“站住!”仇徒冷道。

两人迈到门前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将军?”

仇徒拧着眉头,沉思道:“这事不宜声张。”

“为什么啊,将军,这出征已经够苦了,难得这么高兴的事,理应一起闹闹啊。”虞信道。

仇徒让他把门关上,他一怔,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叫童行关了门,走近仇徒,低声问:“将军有何顾虑?”

“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她住在我身边吗?”仇徒问。

虞信和童行一怔,彼此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将军夫人是对付将军的一把利器,所以当越宁化身长安住在他们中间时,他们虽然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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