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被“力诛祸首”的不世功业冲淡了,此时便附和着道:“我说叶大教主,你还是别犟了吧,反正人死如灯灭,死在谁手里不一样?”

叶行歌似是不屑答他,只是对着薛继祥道:“薛兄既然有意通融,那你可敢向我发誓,此生绝不亏待倩儿?”

薛继祥亦直视着他,郑重其事的道:“凤儿有的,倩儿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违此誓,薛继祥天诛地灭。”

叶行歌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但笑声中却又夹杂着阵阵喘咳,听来尤其令人揪心。倩儿紧紧倚在他怀里,泪眼婆娑的道:“爹爹……倩儿不要离开你……爹爹……”

叶行歌止住笑声,冷目睥睨的道:“如违此誓,薛继祥天诛地灭!当日结义之时的誓言不提也罢,我只要你牢牢记住你送倩儿这长命锁时说过的话!”

他说罢奋起余力张手一抛,径将倩儿的小身子推向薛继祥,倩儿显然并不情愿,半空中仍自哭叫着道:“爹爹……”

薛继祥展臂接住倩儿,手指轻轻抚过她颈间的长命锁,难掩感慨的道:“福寿康宁,永葆芳华,我亲手刻上的字当然不会忘记,叶行歌……今日你合该恶贯满盈——少帮主便请动手吧。”

管鸣邛早已等得心焦,闻言正是如聆仙音,当即振声呵斥道:“叶大教主交待完了后事,那‘废人’我可就要得罪了,黄泉路上切莫怨叹那!”

说话间手中绿竹杖呼地击出,堪堪正砸向叶行歌的天灵,薛继祥见状轻轻一叹,举手点了怀中倩儿的昏睡穴,一直挣扎抽泣的倩儿便即晕了过去,唯余小脸上的泪痕仍在恣肆。

魔王即将授首之际,蓦地却闻一声清啸在峡谷中响起,薛继祥登时面色一变,抬头处只见一条灰色人影电闪而至——正是刀魔岳啸川。

管鸣邛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强光,耳边又听得一声雄喝,紧接着手中竹杖一轻,整个人已被一道巨力掀出丈许之外,险些拿捏不住身形。

琢玉魔刀锵的一声插入雪地之中,兀自还在轻轻颤动,旋即便见岳啸川疾掠至叶行歌身畔,琢玉魔刀随之倒飞而起,霍地横架在叶行歌颈中。

管鸣邛见状登时恼羞成怒,手中那小半截竹杖往雪地上一丢,反手便自背后拔出单刀,接着横眉立目的道:“岳啸川!你小子要不要脸?!”

岳啸川没有理他,却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如一尊石像般傲然挺立。管鸣邛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心念电转间又向薛继祥道:“薛二侠,这您不能坐视不管了吧?别忘了我们可是有……”

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因为另一条的熟悉的身影此时也出现在他眼前——去而复返的樊飞看到薛继祥怀里的倩儿,已经大略推知事情原委,相视之下心照不宣,随即只听他肃然道:

“岳啸川,今日你欲为之事,樊某不惜粉身碎骨也要阻止。”岳啸川并未回头,只是冷冷的道:“想要杀我,你或许可以,但要阻止我,你只怕办不到。”

樊飞横剑在手,气态沉凝的道:“那不妨试试看。”话音甫落,但见他身形暴起,长剑直指岳啸川握刀的右手,一片森寒之气瞬间直卷而至。

岳啸川旋身急转,手中魔刀扬起灿烂光华,刀背逆斩迎向樊飞的长剑。霎那间刀剑相交,岳啸川却倏地一震,原来他手中的魔刀竟似粘在了剑上一般,一时之间脱身不得。

樊飞一招占得先机,顺势向侧一带,剑上强大的吸力仍紧紧粘着岳啸川手中的魔刀。岳啸川眼中冷芒一闪,并未竭力夺刀,而是顺势人随刀转,同时一掌攻向樊飞的左肩。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双双离开叶行歌身旁,而就在此时,管鸣邛已趁隙出手,只见他手中单刀势如毒蛇吐信,锐啸一声直奔叶行歌颈间斩去。

事实上这正是他与樊飞约定的一刀,樊飞在出手之前便已用一线传音之法与他达成了约定,而这一刀也确实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

岳啸川自然明白这一刀的威力,当下更无半分迟疑,弃刀回身之际奋力一掌击向管鸣邛后脑。登时只听得一声闷哼,管鸣邛如断线风筝般直飞而起,狠狠撞在岩壁之上,竟当场晕死了过去。

岳啸川鼻中沉哼,转头怒视樊飞,樊飞却已将琢玉魔刀插入雪地之中,接着叹口气道:“岳啸川,手中无刀,你更不是我的对手,即便玉石俱焚也难达到目的,所以还请放手吧。”

岳啸川目中尽显戾烈,勃然怒斥道:“樊飞……今日是你逼我太甚!”说罢但见他蓦地扬起右手,掌缘壁立如刀,浑身立时散发出一片骇人的杀气。

樊飞脸上陡显沉重,缓缓点头道:“没想到樊某有朝一日也能对上你的明王诛鬼……罢了,你虽执迷不悟,樊某却不能任你铸成大错。”

言毕却见他倏地还剑入鞘,接着翻腕捉紧剑格,握剑的姿势竟是十分怪异。针锋相对,绝无转圜,旋即只听岳啸川一声沉喝,周身顿时升起一片沛然无俦的清圣光华。

气氛更显肃杀之际,风雪也似为之停滞,只余下一片慑人的沉重压力。岳啸川双目锁定樊飞,右掌疾如闪电般劈落,瞬间一道宏大无匹的巨力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直向樊飞身前撞来。

这一招在旁人看来虽似朴拙,但樊飞之观感却大不相同,那沉重压迫的力量不仅使得他无从闪避,甚至根本无法生出闪避的意念,只能全力以赴直撄其锋。

此时但见他轻舒猿臂,指尖微弹,剑鞘如离弦之箭般直射向岳啸川的胸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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