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纷鸣。

酒肆添常客,破庙掩草蓬。

浮云遮蔽日,无有天朗清。

悲乎天下间,君臣开太平。

江湖终弃我,孤冢还清明。

大梦方初醒,再见洛阳城。

故城犹安在,故人不复行。

铁条归剑鞘,红尘皆洞明。

青锋不当斩,不斩是青锋。”

醒目拍下,说书先生看着各自位于自己客座上的茶客或听客们,微微一笑,道:“咱们今日,讲完了楚狂人灌江楼大战李家的故事,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而后自然便是茶客们纷纷喝倒彩、再请说书先生多说一些的戏码。而这位说书先生明显是见惯了这些场面,只是拱手作揖加微笑,并不多言语一句话。

目送听客茶客们渐渐散去,说书先生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伸手拿过桌边的帕子,缓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只是余光一瞥,却看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正准备溜出门去。

说书先生认出了这个身影,觉得有些好笑,便想要捉弄其一番,于是悄然清了清嗓子,等到那孩子就要溜出门去的一刹那,猛然喝道:“呔!哪里来的小贼?!”

那孩子猛地一个激灵,“噌”地一下就跳了起来,结果脑袋撞上了旁边的门框子上,顿时“哎呦哎呦”地痛呼了起来。

说书先生开怀大笑。

那孩子抱着脑袋转过身来,也不说话,颇为幽怨地瞪着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噫”了一声,回瞪回去:“瞪我干嘛?你小子偷偷溜进来听我说书不给钱,已经被我逮住多少回了?还敢瞪我?!”

那孩子竟也不怕,大声说:“我娘病了!家里钱都用来给娘抓药了!我没钱!”

“没钱你底气咋还这么足呢?!没钱你别来听书啊!”

“可是谁规定的听书必须要钱啊?我小时候,我娘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的时候,咋没见给我要过钱呢?”

说书先生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滚蛋!”

小孩儿呲溜就窜出了门去。

故作凶恶的说书先生神色渐渐黯然。

哪里是母亲病了,钱都用来抓药,所以没钱听书?

孩子的父母早已病故了很多年了,别说听书的钱,就是吃饭的钱,他也没有。

说母亲重病,是孩子不想让别人可怜他,可不要给他施舍钱财。

如今他在街边的杂耍班子里干些杂活,勉强度日罢了。

说书先生叹了一口气。

人这一辈子,哪里容易了?

……

走出了听雨轩的孩子在街上蹦跶着,今天杂耍班子里没啥表演任务,所以他也没活可干,前几日剩下的几颗铜板还能让他再吃几顿馒头咸菜,所以他决定在街上多转一会儿。

想起自己的同龄人,那些孩子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太湖水边,于是他便脚尖儿调转,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吃苦惯了,脚底下便比一般的孩子快上很多,没过多久,便已经看到了太湖边上的杨柳依依。

果不其然,树下有几个孩子正在拿着家中父母给做的竹剑、木剑,分做几派,玩儿着那男孩子中极为流行的“江湖游戏”,噼里啪啦来回正打得热闹。

孩子远远看着,眼馋的要命,却苦于两手空空,没有合适的“兵刃”傍身,便没有资格,更没有脸面加入其中了。

顿时,来时兴奋的心情消失了一干二净。

不能玩儿就不能玩儿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我自己找些乐子!

于是他撅起嘴,环顾四周。

这一看不要紧。

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身穿破烂衣衫的中年男子,正在准备将一根铁条,投入湖水之中!

孩子睚眦欲裂!

一边向那边冲一边大声喊道:“呔!兀那姓许的!停下你的行为!”

喊完了,他也已经跑到了那身穿破烂衣衫的中年男子身边。

他也不顾中年男子目瞪口呆,一把夺过那铁条,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姓许的!你干什么糟蹋你吃饭的家伙!”

原来这个被这个孩子称为“姓许的”的中年男人,也是同一个杂耍班子里的,只不过与这孩子的打杂不同,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式演员,最擅长的,就是吞剑!

他手里那根差一点儿就要扔进太湖水中的铁条,就是他经常吞的家伙!

所以孩子才会如此惊怒,大声质问。

回过神来的中年人挠了挠头,说:“我寻思我干啥也跟你小子没关系啊?咋滴?看上老子这把剑了?想要给钱!”

“屁!你这顶多算是个破铁条!什么狗屁的剑!”孩子有些恼火,说:“干什么想不开了?铁条都扔了,过一会儿是不是自己也得跳下去了?”

中年人笑了笑,说:“你想什么呢?就盼着我死啊?”

顿了顿,他接着说:“在这么个地方待烦了,打算换个地方去瞧瞧。另外,一天天吞剑我都消化不良了,所以打算换个营生。”

“换个什么营生?你除了会吞剑你还会干啥?”

“行侠仗义!”

“我呸!”

孩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又瞪了一眼还是嬉皮笑脸的中年人,稍微放缓了点语气,说:“决定了?跟咱们老板说过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

孩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反正你这铁条都不用了,与其扔了,不如……送我吧?留个纪念?”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想啥呢?人家小孩儿拿的都是木剑,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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