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其实就是一件特别特别简单的事,只要挨过一时的痛,换来的就是意识的永久沉浸,此后安安静静,不必再为世上的喧嚣所烦扰。

这些话是在过去几百年里,陈观心不止一次给自己说过,甚至给自己的徒弟说过的!可在现在他怕的却不是死时那一时的痛,而是死后的无声无息,再也感受不到世间美好或是险恶的空洞!

不过人总是复杂的,他看着昏迷在一旁穿着皂袍棉衣、昏迷的少年,他又为他刚才的举止后悔了起来!他突然想豪气干云对着莫无念说上一句:“既然已经败在你手里……你来杀了我吧!我的徒弟你就放他走吧!”。

但最终他又什么都没讲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是似哭非笑。讲不出来,这会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愧疚!

但最终他对着莫无念道了句:“既然败在你手里,我便任你处置……”。

他话说了一半便再说不下去,大概还就是因为愧疚,之所以又讲出来则是他的良心稍稍显现出来一些,算是想要为他的徒弟给莫无念和吴沐求个情。

莫无念则是猜出了他的一些心思道:“我会出手救你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杀他。至于你……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些有关序列的事。”。

“道友找我真的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否则我要杀你,还回合和你再讲这几句?”

听到莫无念所言,陈观心听罢褶皱苍老的脸上的神情微微舒展了一些,但随即又多了几分惨然和自嘲。

其实对于莫无念一开始找他来闲聊几句的话,他就是不相信的,因为系列之间从来都只有你死我活!包括到这会,他倒觉得莫无念不杀他反而是在羞辱他了……因为活着他这张老脸怕是怎么都无颜去见这养了三十年的徒弟了。

他尤记得自己这徒弟真是傻,当年少年还不知他是修行者时候,有一次见他一连在地上盘坐了三天三夜都不吃不喝,叫他也不答应,他还以为他是生病了!

才刚刚十岁的少年,硬是踩着一双草鞋在阴郁连绵的泥泞地里,请来了一个郎中给他看病。虽然后面这事情就是闹了出乌龙。

想起这些,他这会就越发愧疚了起来,对莫无念所杀的不杀他,他也直觉是一种羞辱。

沉思了少许,似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面上出现许些坚毅,似乎是真正放下了生死,他对着自己的徒弟道:“师傅呢……其实与你在这一起的三十年里真的过得很快乐!但就像我跟你说的,我真的就是个满手沾染了血腥的恶人!”。

说着,他面露和蔼慈祥伸出一手向少你阿妈的额头摸了去。

吴沐以为他是要使什么诡计对,要在利用一次自己徒弟,自然她面容上携了一层寒霜挡在了他面前。

莫无念则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去在意陈观心。

“为何?”她有些不解。

“他要修复好他自己徒弟的灵台,算是对自己的救赎吧。”莫无念想了想对着吴沐淡淡说道。

再恶的人其实都有他良善的一面,只是太多时候能发觉自己良善的恶人又不多。

就见陈观心身上淡淡起了一层华光,然后就如流水一般,波光荡漾往放在少年额头头上的手流了去,而这只手也越发璀璨了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他面若显得越发苍老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加深几分,更加沟沟壑壑!

终于,他的那只手乃至他整个人身都亮了起来,映照着正飘落的雪花片片都晶莹。

少顷时间后,他身上的光又迅速黯淡下来。再看他双眼紧闭,已然快没了生息,就在最后的一丝光亮中,他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用控火术引燃了自己,在最后的光辉里无声无息从少年生旁离去。

待到这会莫无念才对着吴沐道:“我不杀他……这便是对他最好的归宿了。”。

吴沐没有接莫无念的话,就如莫无念说的一样,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完成自己的救赎,没有任何的痛苦然后安逸的死去。

少年微微转醒了过来,在他脑海里的记忆特还停留在许久之前,但又觉得自己身上并无什么伤势,体内的灵台也完好无损,方才那个形象阴、对他恶毒的师父似乎只是存在于他的梦中……

当然,他念着师父的好,自然不会把他往坏的方向想。他对着莫无念和吴沐道:“两位前辈,我师父呢?”。

他脑海里的记忆发生了变化,他记得这两位前辈是来找师父论道,但不知为何他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他师父就不见了。

“你师父向东而去了,他说要你醒过来后去找他。他该是就在前面不远地方的等你。”莫无念对着他说道。

他说了一番假话,但对少年来说这却又是某种意义上真的不能再真的善意的谎言。

少年没有问为什么,他好似也记起许久以前师父说过他未修行前的事情,在他还是凡人的时候也是渔民出身,所以他颇爱垂钓,而他凡人时家的方向就是在东方。

他想着,师父该是去找他的家了,而师父去哪儿他就要跟着去哪儿。

这么一想他也好像记得师父对他叮嘱了一方,要他好好活下去,并且还将后续的修行法提前都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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