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兰跪下来哭道:“侯爷曾把后事托付给了木公子,求您去霍家庄园安置一下侯爷吧。侯爷是钦犯,奴婢不敢擅作主张。”

木樨在城楼上看到了霍文兴的头颅,知道他殒命了。

想到他的托付便去了霍家庄园,因为战乱庄园早已破败不堪。九鼎居里,无首的霍文兴躺在污血里,其状惨不忍睹。

木樨险些栽倒,霸道不可一世的冠文侯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尸首分离不得好死。

太后的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正在壮年就丢了性命,还不如普通人家可以平安终老。

她把霍文兴安葬在了梧桐院的梧桐树下,用木头做了一个头,把龙形玉佩放在他手里,算是物归原主。

霍文兴这一辈子享受尽世间的荣华富贵,一直生活在权力的最中心,最终为权力丢掉了性命,成了太后的牺牲品。

木樨到药房整理药材,在药柜的暗格里发现一个上锁的箱子。以为里面是珍贵的药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摞摞的书信。

书信都没有拆封过,上面的字迹非常的熟悉,龙飞凤舞间尽显傲气。

这是茅世林的字迹,每封信上都写着“木仙亲启”四个大字。信封的背面用小楷写着数字,十八,二十五,六十六……

木樨仔细数了数正好六十六封信,怪不得茅世林总是埋怨为什么不给他写信。

原本以为他小孩子脾气开玩笑,现在方知道他真的每月都给她写信,只是这些信都被人扣下了,未曾送到她手里。

“这些信是哪里来的?”

寻兰低头想了想,“西部郡的若邑郡主每个月都往西汶州送东西,这些信就在其中,侯爷不在西汶州的时候东西也照送,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

若邑郡主和霍文兴联手,截获了茅世林给木樨的信件,妄图掐断他们的联系。

一封信说明了一件事,世上的人心最难揣测,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不知道哪里暗潮涌动。夫妻间相互算计,兄弟间相互利用。

可悲,可叹。

木樨把书信装到一个药口袋里,抱着口袋离开了霍家庄园。

一路上,她几次想拆开书信看看里面的内容,都忍住了。茅世林已经和若邑郡主成亲了,只要他们夫妻恩爱和和美美就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巧珞把马车停在木仙药铺前,木樨看到翟东家手里拿着一鹿皮袋站在门口。

“翟东家,”木樨下了马车。

翟东家两眼通红,把鹿皮袋交给木樨。

“这是世林给你的。”

“世林在西部郡还好吗?他和若邑郡主快有孩子了吧?”木樨说着打开了鹿皮袋。

一只带血的金箭出现在木樨面前,她记得茅世林说过,等她收到金箭的时候他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世林怎么了?”手不由自主地颤抖,金箭落在地上。

“中秋节晚上西平王谋反,世林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殊死抵抗,身中二十二箭,英勇战死。他临死前让把这只金箭转交给你……”翟东家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扭头大踏步地走了。

晴天霹雳,茅世林战死了。

“世林!”木樨大叫一声,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那个曾经为她试药,阳光帅气,朝气蓬勃的大男孩身中二十二箭战死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让她等他的,等到的却是噩耗。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是好兄弟,苍天为什么这么不公,让一个英姿飒爽的战将英年早逝。

“世林……”木樨紧紧抱着口袋里的信,任由眼泪像瀑布般倾泻直下。

巧珞第一次看到木樨这么伤心,把她扶到后院让她尽情地释放眼泪。

木樨一天没有吃东西,巧珞上街去买饭食,出去了两个时辰空手而归。

她插上门“扑通”一声跪在木樨面前,“姑娘,我杀人了。”

木樨还没有从茅世林的死讯中解脱出来,擦了一把眼泪用嘶哑的声音道:“巧珞你把谁杀了?”

巧珞满眼的恨意,“我把六年前欺辱我的两个无赖给杀了,官府迟早会抓人的,但我不后悔杀了他们。他们毁了我,我要他们偿命。”

“有人看到你杀人了吗?”

“没有,我把他们骗到一处荒宅动的手,尸体就扔到枯井里了。”

“快把衣服脱了。”木樨颤抖着帮巧珞把带血的衣裳脱下来,“拿去烧了,快!”

巧珞这才反应过来,把带血渍的衣裳一把火烧了。

木樨看着最后一点火光熄灭,“你记住,今晚你一直在药铺里陪着我,哪里都没有去,更没有看到那两个无赖,听到了吗?”

巧珞木然道:“我知道了,我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守在姑娘身边。”

“对,忘记今晚的事情,忘记那两个无赖,还有血衣。”

巧珞点点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好,”木樨拉着她回到厢房,两人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木樨带着书信和金箭去了清闲居,在清闲居后山的奇楠树林里选了一块向阳的高坡,把未启封的书信和金箭埋葬在那里。

木樨把金箭裹在书信中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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