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的小脸煞白,六年来和她朝夕相伴的是木樨,不管木姐姐有没有吃大公鸡,她都不会说的。

不能因为一只鸡,让木姐姐受责罚。

使劲一咬自己的下唇,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她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馨儿自幼就体弱,晕过去了也没有人怀疑,匡老夫人以为她受刺激过度,命人把她抬到里间去休息。

四姨娘拽着木樨的孝服,“老夫人,她触犯家规,应该让她为夫殉节,最轻也要赶出匡家去。”

匡老夫人闭上昏花的老眼,她虽然不待见这些争风吃醋的姨娘,但喜欢孙儿们。

孙儿的替身大公鸡被炖了,作为一家之主一定要讨个说法的,要不然匡家怎么在西汶州立足。

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木姑娘,四姨娘给你指了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啊?”

木樨淡淡道:“哪条律法规定,丈夫死了女子必须殉节?六年前先皇驾崩前还特意下旨不许嫔妃殉葬,老夫人想和先皇风评抗礼吗?”

“这……”匡老夫人语塞了,先皇驾崩前确实下了道不许活人殉葬的圣旨。

西汶州虽然远离京城,但这些消息还是知道的。

匡家再富,不过是一个小城里的土财主,哪敢和先皇风评抗礼。

口气马上软了下来,“木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匡家也从来没想让你为匡石殉节。”

木樨的目光从四姨娘身上飘过,“我答应过匡石,要在匡家等他回来就绝对不会食言。我做了匡家六年的童养媳,就是匡家的人了。”

“去年副守备的儿子战死了了,副守备夫人待儿媳妇比亲女儿都好,被百姓称道。消息传到京城,皇上下旨封副守备夫人为诰命夫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匡家富甲天下,自然是不缺诰命的,既然你们想让我走,我走就是。”

木樨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匡老夫人嚯得站起来,拦住了她。

年初匡石立战功的喜报送到匡家的时候,副守备夫妇也来道贺,他们都知道匡石有个童养媳。

守备掌管一方的兵马权利很大,和匡石的关系颇为微妙,如果知道匡石刚战死,童养媳就被赶出家门,不会坐视不管的。

匡家的全部家当都在西汶州,得罪掌管兵权的人等于自寻死路,以后别想做生意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排在最末位的,匡家再有钱地位也不高,只有攀附权贵才能发达。

别说西汶州副守备,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木樨,你是匡石的童养媳,我匡家的孙媳妇,只要有我老婆子在,看谁敢赶你出门。”

匡老夫人说着,拉木樨坐到罗汉床上。

匡老夫人态度大转变,让四姨娘非常不甘心。

她昨晚算了一夜,如果把木樨赶出匡家,她儿子匡仟可以多分上百亩的山林,七八个农庄,十几家店铺,银子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一个卖身的奴婢,现在卖身契还在大夫人手里呢。

从小穷怕了,她要捞钱让自己有钱,让儿女们有钱,再也不过穷日子。

为了钱,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当初爬上匡裘宽的床,大夫人也不过赏了她一贯钱,即使这样她也非常高兴,因为她攒了十几年不过攒了五百文,一贯钱对她来说是笔巨款。

她每月最高兴的日子就是领月钱的时候,如果被大夫人扣了五文钱,半个月都无法入眠。

坐在地上哭起来,“老夫人,木樨吃了拜堂的大公鸡,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匡石可是为匡家立了战功的,匡家没有家规了吗?”

二姨娘也想把木樨和馨儿拆开,木樨看似柔弱,却是外柔内刚。如果馨儿被挑唆着退了婚,儿子的生意就要受损了。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馨儿必须嫁到臧家去,为儿子的生意铺路。

帮腔道:“娘,您一定要为匡石主持公道。来人请三姨娘过来,看看她养的儿媳妇。”

一个婆子应声去了。

提到炖鸡的事,匡老夫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木樨,你真的把拜堂的大公鸡炖着吃了?不知道寡妇不能吃荤吗?”

木樨看了看二姨娘和四姨娘,“回禀老夫人,大公鸡在老宅养着呢,我再嘴馋,也不能伤害匡石的替身不是?”

四姨娘冷冷一笑,她亲眼看到大公鸡死了,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木樨睁着眼说瞎话,瞥了一眼二姨娘。

二姨娘嘴角泛起干笑,一个歹毒的主意冒了出来。

“你们一个说好好的养着呢,一个说炖着吃了。这么着吧,如果大公鸡没有了,木樨你到城外的尼姑庵里去给匡石守节三年。如果大公鸡安然无恙,四姨娘罚月银一年。娘您说怎么样?”

她是一招两式,不管谁对谁错她都是受益者。

木樨拽了一下皱巴巴的孝服,对四姨娘道:“四姨娘,四公子匡仟好歹和匡石一起长大的,你何至于非要把我撵出匡家呢?”

四姨娘听木樨这么说,以为她怕了在讨饶,心里更得意起来。

“你不守妇道炖了匡石的替身,等于残害了自己的丈夫就该受到处罚,三姨娘对你教导不周,也罪责难逃。”

木樨走到四姨娘跟前,“四姨娘,我做的事何必牵连到三姨娘呢。你高抬贵手一次,也算是为儿女积德做好事。”

四姨娘胜券在握,更加的不依,抱住匡老夫人的拐杖,高声喊道:“老夫人,家主不在家,大夫人病了,您一定要主持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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