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又羞又怒,嘴都张不开了。

儿子匡东是匡家的长子,她应该母凭子贵过得如意快活,偏偏被大夫人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给大夫人打洗脚水,听他们夫妻在帷帐里缠绵,是大夫人为了羞辱她立的规矩,难堪了二十多年。

每次被人提起,等于啪啪打她的耳光。

她本想借敲打馨儿的机会震慑木樨,没想到反被撅了老底,抖落了不堪的往事。

前厅里有她带过来的十几个丫头婆子,还有老宅里的几个丫头。

不用一顿饭的功夫,她红杏出墙外带开花结果的事就会传遍西汶州,成为匡家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她丢人也就算了,儿子匡东可怎么出门见人哪?

暗悔不该来找麻烦,平日里木樨不多言不多语的,今天的言辞怎么这般犀利,还专戳人的痛处。

是不是匡石战死了,受了刺激。

如果大夫人知道她受了辱,做梦都能笑醒。

木樨看着她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暗道:这点风流事几年前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欺负人,我也不会给你抖落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喜欢杏花就送你一枝,插到墙上让大家都看看。

“二姨娘,您快回新宅子看看吧,大公子鞋子掉到池子里,脚扭了疼得直打滚呢?”一个小厮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

二姨娘听说儿子脚扭了,立马乱了方寸,儿子是她在匡家安身立命的保证,没有儿子她什么都不是。

抬手打了小厮一个耳光,“东儿扭脚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这群奴才干什么吃的也不好好服侍大公子。”

想赶回匡家新宅去看儿子,一着急腿都迈不动了。

几个丫头婆子上前,架着她逃荒似的走了。

看到二姨娘走了,匡和馨先是高兴,随后抱住木樨哭起来,“木姐姐,二姨娘故意作践我的名声,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匡家和臧家虽然都是商贾人家,多和银钱打交道,但对女儿家的风评是非常在意的。

如果成亲前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被退婚、被沉潭都是有可能的。

木樨理解匡和馨的恐惧,她从小被欺辱,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好言安慰一番。

好一会儿,馨儿才止住了哭声。

就在她们以为可以消停的时候,四姨娘钱氏带着一只五彩大公鸡来了。

钱氏三十七八岁的年纪,高颧骨眼窝深陷,一身半旧的衣服一晃一晃的,像麦田里木架子上的假人,暗淡破败。

因为匡家家主不在家,为了省钱连胭脂都没有涂抹,蜡黄的脸上几颗麻子清晰可见。

进门开口就是钱:“木姑娘,我来给你送大公鸡了,给多少喜钱呀?”

匡石死了,和儿子匡仟分家产的人又少了一个,她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招手。

如果再把木樨赶出匡家,省下一只大公鸡,这才更合她的心思呢。

她容貌平平,不得匡家家主的喜欢。

在匡家极度没有安全感,唯有钱财让她踏实,所以千方百计的攒钱,以求心安。

匡石死了,新寡妇应该哭天喊地的嚎丧才是,没想到木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看不出一丝悲伤的意思。

这让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一定要叫木樨嚎哭一回,寡妇得有寡妇的样子。

木樨的哭声,可以体现出她在匡家的存在感,拔高一下她卑微的身份。

脸一沉道:“老三战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木樨:“……”

匡和馨看到大公鸡,恍若被雷击到一般,晃了晃几乎跌倒,“木姐姐,大公鸡……”

木樨扶住馨儿,让她坐好。

她知道四姨娘爱钱如命,不管什么钱都想搂到手里,对付她银子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伤不伤心是自己的事,和四姨娘无关,她不相信匡石就这样死了。

记得从虚无仙山上掉下来时,那家伙接住她的臂膀老结实了,骨头比石头都硬。

虽说战场上刀箭无眼,但她坚信匡石不会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看到活人和尸体之前,她笃信匡石还活着。

木樨没有接四姨娘的话,若无其事的上前看了看铁笼子里的大公鸡。

以匡家的家规,成亲前死了丈夫,女人要抱着大公鸡拜堂成亲,服侍大公鸡守寡的。

什么世道,活生生的青春女子,还不如一只喔喔叫的大公鸡。

公鸡大红的鸡冠有两个小黑点,尖尖的嘴,油亮的羽毛,五彩的尾巴高高翘起,腿上系着红绳。

一个眼圈白,一个眼圈黑,一双黑豆大小的眼睛,含着怒火盯着厅里的人。

木樨心里默念道:应该是山上抓的野鸡,三姨娘病了,炖了给她补补身子不错。

故意道:“四姨娘知道三姨娘病了,特意送只鸡给她进补,真是好心肠。也不枉你们在匡家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花尾巴公鸡肉最鲜美,四姨娘今晚在老宅用饭吧,栗子炖鸡,既滋补口感又好。”

四姨娘眼前一黑,把丈夫顿了,不,把丈夫的替身大公鸡炖了,真是世上最黑心的寡妇。

阴阳怪气道:“造孽呀,你敢谋杀亲夫。老三匡石战死了,你就是寡妇了。”

“这只大公鸡是大夫人给你选的,大公鸡是老三的替身,等于是你的丈夫。按规矩成亲当天才能让你抱呢,老夫人念你是军属,让我提前送了来,这可是天大的颜面。”

“以后你就以公鸡为天,白天好好服侍好好喂着,晚间给你解闷。照顾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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