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但眸子却亮得惊人的男人,乍一眼看不见他英俊的样貌,只因为他的气场过于锐利,冲的人直不起眼睛。这个人与其说人,倒不如说是一把剑。

这剑看见叶障目时,目光却变了。他一开始身上萦绕着难以描述的锐气,但在此刻,锐气却轻飘飘落下,化作柔软的风雨。剑用一种不符合他气场的语气,关切地问叶障目:“你怎会在此处!你这是要前去哪?”

叶障目轻微歪了歪头,说:“他说要带我前往京城。”

他的尾音一落下,那剑立刻严厉了眉目!他道:“你怎能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前往京城!”

叶障目沉静地望着他:“可我不去京城,我去哪?”

他将那个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事实道出。剑只见到面前的青年轻启嘴唇,眉宇是一派的淡然。他说:“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

失去记忆,怎么会如此淡然?

剑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便去我的白云城。那里可以练剑,可以养伤。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去京城。”

他低声说:“你的身份太过要紧。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刻,你更不能去京城。”

叶障目辨认得出这把剑是好意。

所以他问:“你不是也欲前往京城吗?”

这是条大路,也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地。马夫并不怕他,一路上跟他科普了很多东西,似乎是在与他解闷。但这马夫的嘴也很牢,关键的信息一个都没说出口。

像剑一样的男人安静地与他对视几秒,最后在叶障目沉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轻微地叹了口气。

这剑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说:“我不去了。”

他说的不是我不去,而是我不去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的很。叶障目听得懂这二者间的区别,所以他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定然又是个认识的人。叶障目想:他们两之前是什么关系呢?

男人将他带上马车,在马车行驶一段距离之后,这男子终于开了口。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叶孤城。”

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他的第二句话是:“你弟弟不在这,你可以安心歇息一会。”

叶障目点点头,以一声轻轻的“嗯”作为这句莫名其妙的客套话的回应。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自己的剑上。

叶城主注意到这点,于是沉默了半晌,他又突然说出第三句话。

他看起来有些犹豫,就连目光都有不自觉的漂移。这人低声问:“是否……还要我为你点睡穴?”

……

嗯?

为什么会有一个“还”?

叶障目莫名有了些猜测,他微微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城主,无声地表示出自己的震惊。

叶孤城:“……你说你忘了前尘。但我想,你至少不会忘记自己每次坐上马车的晕眩。”他将玉一般的手附在叶障目额头上,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但内容却带着微不可查的担忧:“……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你可能已经忘却,但你确实是我的朋友。”

“——你是否要我为你点睡穴?”

虽然这是刺探情报的好机会,但晕车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身为一位有职业道德感的游戏测试员,叶障目在此刻竟然可耻地动摇了。

……那,那还是点吧!!

叶障目醒来时,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有种如梦如幻的错乱感。

他想起了刚开始在万梅山庄时的苏醒,怀中把持着木笛,枕边落放着长剑。

此刻周身平静安宁,除了自己以外只剩一道悠长的呼吸声。

呼吸声?

没等他抬起头,面前有双白玉般的手伸来,上面捧着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水。

顺着手往上看,是面如冠玉的男子沉静的眼,他说:“你醒了。”

叶障目垂下眼睫,他握住杯盏,雾气朦胧了他的脸,使得他看起来带着不近人情的忧郁,以及天然的伤感:“嗯。”

白云城城主将另一只手上的书倒扣在桌上,他对叶障目说:“我们已经来到了白云城。”

叶障目哑然:“我睡了很久?”

城主接住他手中喝完的茶盏,说:“和以往差不多。两天两夜。”

他将杯盏放在桌上,又转过身。他的表情渐渐严肃:“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保留着多少记忆,真的一丝一毫都不记得?”

叶障目眨眨眼,说:“很多人告诉我,我是个臭名昭著的杀手。陆小凤告诉我,我是因为青衣楼所以才身受重伤,前尘尽忘。”

“对了。”叶障目若有所思地说,“我还有个弟弟。他似乎是……九少爷?”

城主皱眉,这和他情报网里找到的信息完重叠,但也因此他更觉得古怪。因为以他的判断,青衣楼断不可能让叶障目如此狼狈:“你竟只记得宫九?”

叶障目有些茫然,但身体却下意识反应了过来,而九少爷的名称流利地在他的唇齿间被念出:“……宫、九?”

与此同时,有什么事物慢上心头。那是躯壳内残存的九年记忆在发出共鸣,回忆似乎有一瞬间翻开篇幅,但是下一秒系统日志发出哗啦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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