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颜辞和司离章养的一屋子“名医”吩咐完诸多事项,寻到江娉婷时,发现她正少见地在发呆,恶趣味起了,便绕到了其身后打算吓她一下。

“颜辞,你能不能少玩这些小把戏?三岁小孩都没你幼稚。”

听见熟悉脚步声的江娉婷无奈地转头,就看见意图被揭穿的某人顶着挂了彩的俊脸,正一脸傻气地咧嘴笑得灿烂。

“幼稚点怎么了,童心未泯,不是好事?再说,我们俩有你一个成熟冷静不就行了,多般配!”

穿得花枝招展的颜孔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闪身到她身旁坐下,捻起桌上的切好的雪梨就往嘴里送。

江娉婷现在对某人的调戏已经免疫了,看着他无奈摇了摇头,不为所动。

“方才想什么呢?”

“我在想阿虞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明明说好了五日之后就回的,却久不见人影,一点消息都没有。”

“居然是这个,我还以为你被司离章这一大家子的腌臜事给吓到了,回不过神。”

自那日初步给乐莱公主诊脉,两人在胎儿的事起了冲突后。司离章为了让颜辞心无旁骛力保住她姑姑性命,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将这皇室的秘辛告诉了他们。

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离奇,越是看着光鲜亮丽的人反而越是做尽荒唐之事。乐莱公主自幼貌美,司懿这个色中饿鬼在做太子的时候便打起了自己亲妹妹的主意。

当时老皇帝还在,他自然是不敢做什么,可一继位就原形毕露。不仅毁了公主本来的婚约,还出于嫉妒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与公主两情相悦的未婚夫一家。公主万念俱灰,好几次轻生未果,便越发消沉,疾病缠身。

讲到这,作为一个女子的一生,似乎已经足够悲惨,可乐莱公主的悲剧远不止如此。万万没想到,司寒云这个饱受赞誉的太子,和他父亲是一个德行,不满足后院三千佳丽,居然也将魔爪伸向了亲姑姑,还珠胎暗结,这才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状况。

江娉婷叹了口气:“乐莱,悦来,她本该一生快乐无忧的。奈何生在这样一个乌糟帝王家,命运着实是太过于凄苦了。我只是怜悯她的遭遇罢了,说受惊吓倒也不至于。史书上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只不过……”

“只不过书上总比不得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来得戳人心窝,对吗?”

颜辞垂眸,似乎想起了什么,扯着嘴一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许是我自小在青楼里长大,又当过一段时间的小叫花子,什么爱恨情仇、惊世骇俗的事情都见了个遍,心肠也硬了,反而没多大感觉。”

“你……以前从未提过这些。”

江娉婷眸光闪了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经过云来山庄一事,她多少也知道颜辞过去境遇不会好到哪去。原以为只是清苦,没想到……

颜辞邪气一笑,朝她眨了眨眼睛:“哪有人喜欢揭自己旧伤疤的,况且,上天待我也不薄。我师父把我捡了回去,衣食无忧,后又遇见你们这几个。眼下找了好几年的东西也到手了,不该笑口常开吗?”

绝色男子见女子神情越发动容,语气又变得十分轻佻起来:“江湖人都说‘花郎中’性情乖张,行事荒唐,最爱拈花惹草,这些我都认,因为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就连现在和你说这些话也只是因为我心悦你,知你心软,想搏得美人怜悯,温柔相待。卿卿听了可生厌?”

清冷的女子弯唇一笑,眼神淡淡地看他:“以你的个性,会希望得到别人的怜悯吗?”

这人虽然看着每天乐呵呵的,可绝不是什么心气低的寻常之辈。“怜悯”一词带着一丝俯视的滋味,她清楚地知道,这人是不会喜欢旁人看轻他的。

“别人的我自然不要,但若是你的,我求之不得。有些时候,女人爱上一个男子都是从心疼开始。而江小姐方才的表情,似乎也有点迹象,看来我这个卑劣的举动卓有成效,值得放鞭炮庆祝。”

颜辞笑着丢下这几句话便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离开了,徒留江娉婷一人在原地沉默。她的心很乱,就像是被打乱后纠缠在一起的丝线,怎么理都理不清。

石室里,不服气的林虞正拿着剑和自己较劲,强行运功舞剑,累得满头大汗。

“叮当――”

剑第一百九十五次从她的的手中滑落,林虞双眼猩红地想要再一次去捡,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握住了。

谢流云一言不发地将她麻木到近乎僵硬的手揣入自己温热的怀中,隔着布料帮她揉了一会儿,才开始拿手绢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汗。

素色的手绢顿时被脂粉染脏,让林虞不悦地蹙眉,谢兄的手绢被她给弄脏了。

“我现在一定像戏园子里落水的角儿,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丑死了。”

少女撅嘴嘟囔一声,心中的苦闷却因为身边人的温柔细腻消散了不少。

谢兄好像一直都这么淡定,如此困境居然也能气定神闲地分析出气口,一步步地敲遍石室的墙壁和地板找暗门机关,仿佛从不会慌乱一般。和他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不丑,很美。”

“谢兄别安慰我了,这屋里有镜子,我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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