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卧室放着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靳钊平时懒得收拾,床上一片狼藉,他扯着床单一角将其拉平整,“凑合睡吧。”

一罐啤酒下肚,靳钊呼吸都带着酒气,他从床头柜里找出充电器丢给邵延辉,“你给电话充上电,开机了,你自己先研究研究,不懂的等我洗完澡出来教你。”

邵延辉点了点头,看着靳钊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坐到床上去,将充电器插在了手机上。

手机大概很久没人用过,连接上充电器的瞬间,屏幕没什么反应,等邵延辉发了会儿呆,屏幕才亮了起来,出现了充电的标志。

他捏着手机左看右看,现在的数码产品日新月异,一天一个变化,这手机是前两年的款式,性能和外观上都过时了,只能将就一个打电话和微信的功能。

即便是前两年的款,也是触屏的智能手机,邵延辉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机,一共三个按键,他怕给按坏了,按一下没动静,他只能罢手。

等靳钊洗完澡上楼来,一眼便看到邵延辉背对着他坐在床上,邵延辉只穿了一件秋衣,后背看着挺宽阔厚实的,脊椎骨隐约能看到轮廓,后颈弯曲,像是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东西。

靳钊擦着头发朝邵延辉走过去,“怎么了?不会用吗?”

邵延辉动静挺大的,每每听到靳钊的声音,会下意识站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连接着手机的充电线险些扯掉,他支支吾吾道:“我…打不开…”

智能手机都大同小异,第一次用的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靳钊没去拿手机,手指指了指旁边的按键,讲解道:“按着别松手,等屏幕亮了再松。”

手机开机时伴随着音乐,邵延辉嘴角上扬,呆板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这又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他却能被一个手机给哄得这么开心。

青涩的小青年很容易满足,这是邵延辉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靳钊莫名有种满足,像是在教一个小朋友的功课,他没去刻意提起邵延辉笑了,怕邵延辉尴尬,只是坐到邵延辉身边。

“解锁。”靳钊一步步指导着,“划一下屏幕就能解锁,等下你自己设个密码,别人没密码就解不开了。”

房间里开着暖气,蒸得靳钊周身都散发出湿热的温度,静谧的深夜,让一块儿说话的人都忍不住降低了音调,成年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磨砂。

“这是你的电话号码。”靳钊报了一串数字,他又指了指微信的图标,“这上面应该有原号码的微信号,里面都是仓库工人的联系方式,你不用删,正好留着,这个是我的。”

靳钊的微信头像是公司的招牌,很好认,邵延辉一边认真听讲,一边暗暗记下,“现在大家都喜欢微信联系,实在着急的情况下才会打电话。”

邵延辉是个没见识的小土包子,他家里只有爸爸有一台按键的直板电话,平时哪接触过这些东西,靳钊越讲,他越好奇。

至于拍照上网的功能,靳钊留给邵延辉自己琢磨,“这两个的电话费公司帮你交了,等你转正了,就你自己给。”

“好!”邵延辉眉梢眼角都在上扬,听到靳钊说起转正,和让他自己交话费,简直是对他成年人的一种认可,越是像邵延辉这样的人,越是盼望着长大和独立。

光是教用电话,大半个小时又这么耗过去了,靳钊顺手按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余沫的照片,他犹豫了一阵,想着要不要给余沫回个电话,再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靳哥?”邵延辉喊了他一声,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余沫看。

邵延辉打消了给余沫打电话的念头,把手机丢到枕头边,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余坤姐姐。”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干嘛和一小孩说这些,“挺晚了,睡觉吧。”

第二天中午靳钊才醒,在家折腾完后,他开车带着邵延辉去了仓库,两人刚从车上下来,从刚刚另一边入口,一个人正朝着仓库跑来,是余坤。

靳钊就站在原地等他,这小子看到他姐夫便越跑越慢,最后磨磨唧唧地走到了靳钊面前,“姐夫…”

“你怎么不还来晚点?你当老板来了?”靳钊越看余坤越觉得心烦,“昨天晚上早退,今天早上迟到,你上哪门子班?”

余坤看了一眼靳钊身后的邵延辉,靳钊立马打断道:“你别看别人,人家没告你的状,是我昨天晚上又来了仓库,你人跑哪儿去了?”

别的工人都是上一天放一天,余坤不一样,他上不了二十四小时,靳钊索性也不给他放假。

余坤搓了搓后槽牙,怎么这么晦气啊,就算邵延辉没告状,那也是他晦气到自己了。

“那他还不是来这么晚…”

靳钊火冒三丈,“人家今天来入职,你也是今天入职吗?平时懒得说你,逮到你现行的,你还不承认?”

当着外人的面挨骂,余坤觉得挺没面子的,不耐烦道:“知道了。”

进了办公室给邵延辉办入职的时候,余坤也在,就听王姐大惊小怪,还对着身份证反复看了几遍,“哟,你这么小啊,估计是我们这儿年龄最小的了,才十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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