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那对个子小,脾气可挺大,摔倒爬起来后,抹了一把脸,气鼓鼓的还要往陈晨身上招呼。

正巧惊扰了从此经过的副厂长关志中,他手里拎着保温饭盒,往这边瞟了一眼,忙厉声呼喝:

“干什么呢?”

孙那对瞧见关厂长,委屈的放下了举在空中的小拳头。

关志中走近过来,瞅了瞅陈晨,又上下看了一眼脸上红肿的孙那对:

“啧啧,还打架呢?你俩都多大岁数了?”

“关厂长,他耍我!”孙那对虽然生气,但在领导面前瞬间没了气焰,说话声音也变温柔了。

关志中背起手看向陈晨,用下巴挑了一下问:

“小陈,下手咋不知道轻重呢?瞧你把他脸给打的,肿成这样!”

陈晨赶紧解释:“这可跟我没关系,我连摸都没摸过他一下。他这是骑摩托车冻的,加上刚才又摔了一跤!”

孙那对一听又来火了。

“跟你没关系?”随即转向关志中说,“关厂长,这事儿您给评评理,昨天他跟我说,从城里来咱厂这趟末班车没停运,我就信了他的鬼话了,在我家楼下站了一个半小时哇,结果别说公交车了,牛车马车粪车是个带轮的都没有,你看看,你看看把我给冻的!”

孙那对激动的抬起右手,指着红肿起老高的脸给关志中看。

关之中猫下腰在路灯下仔细打量孙那对的脸,不禁皱起眉头:

“小陈我得说你几句,天儿这么冷,怎么胡乱开玩笑呢!”

陈晨也觉得委屈:“关厂,我没和他开玩笑,那趟车确实没停运,就我今晚上还坐车来着!”

孙那对又要发作,关志中拦在中间:

“怎么没停运?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雪,经山路的公交车都停了,这事儿,厂里都收到通知了,车间贴的通告你没看着?”

这话更让陈晨觉得奇怪,不明白自己亲身坐了两天的公交车,怎么就在他们嘴里停运了呢?

“这样,孙那对,你要是不信,明天晚上十点钟,你来我家楼下,我领你坐车!”

见陈晨这样说,孙那对突然高兴的一拍巴掌:

“那可好哇,咱哥们就赌一把,明天夜里,你要是能把我领上末班车,我跪下给你磕头,要是没有车,你给我三个月工资,你看怎么样?”

陈晨当然也是果断答应下来。

关志中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心只在工作上,也懒得理会这些小事,象征性的教育了几句后,三人才各自散去。

陈晨前晚被狗咬,今晚也是从出发起就不顺遂,他平时没有看公示板的习惯,为了证实一下,还没换衣服就先去了车间一趟,见到门口的公示板上果然张贴了一张关于雪天末班车停运的公告说明。

8路车停运了,自己却每晚都能坐车,这是怎么回事呢?仔细想想,他坐车这两晚,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

首先,车号灯和车厢灯都没有打开,车里连暖气也没有,问了司机也闭口不谈,这一路的乘客也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结合种种迹象让陈晨觉得,他每晚坐的,很大可能是私自拉客的黑车!毕竟这种个人包车跑线的行为,在自己老家的小县城也是很普遍的。

想通了这一点,陈晨收起心神,去牛骏宿舍换了衣服,开始了夜晚的工作。

一夜无话。

天亮后,疲惫的陈晨跟牛骏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牛骏的工作不用熬夜,整个人生龙活虎的谈论国家大事,指点江山。见陈晨耷拉着眼皮抬不起兴趣,牛骏往他碗里扔了个鸡蛋。

“多吃点吧,咋觉得你最近特别没精神?”

陈晨有气无力的咬了口馒头,晃了晃昏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的脑袋说:

“是啊,最近几天特别累,运气也衰!”

“咋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咳,不是说过吗,前天晚上坐大树底下抽烟,烟还灭了,紧接着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条黑狗照着我屁股咬了我一口...”说到这,陈晨抬起头盯着牛骏问:

“对了,那仓库的钟老头说他没有丢狗?他确认了吗?”

牛骏笃定的点头:

“确定,我亲自去了一趟,四条狗都好好的拴着,不是他丢的。”

盯着碗里的菜汤,陈晨疑惑起来:

“那还可能真是那小姑娘丢的狗!”

牛骏闻言一愣,“什么小姑娘啊?”

提起这个小女孩,陈晨头就开始疼了,遂把昨晚坐车到半路,被这个小女孩生拉硬拽下车,最后自己徒步走回公司的事儿给他讲了一遍。

牛骏听完了整个过程,笑的前仰后合,嘴里的菜沫子喷的到处都是。

“你说你挺大个人,还能让个小孩坑了!”

陈晨也是郁闷,昨晚他在雪路上足足走了一个来小时,腿都快走折了。

“谁知道那小孩咋回事,发了疯一样拽我下车,我以为她有啥事儿呢,结果下了车吧,她就问我见没见过她的狗,说完掉头就跑没了!”

牛骏这个人,看着长的五大三粗,其实内心里住着个小孩,好奇心高的离谱,厂里谁谁谁有什么新鲜事儿他保准第一个知道,据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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