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舟说:“没法自己修了,得请厂家派人来,估计得拆了换配件重装。”

纪星脑子一炸,又问了些其他情况。

放下电话时,她脸色很难看了。

彼时出租车已到东四十条环岛,车流如堵,保利剧院就在前头。

邵一辰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纪星脑袋还在嗡嗡响,她竭力让自己平静,道:“底下有人闯祸了。

现在公司一团乱,我得回去一趟。”

邵一辰愣了一下,没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

剧院楼上,“保利剧院”四个红色的大字在夜幕中格外明亮。

纪星又歉疚又焦灼,道:“我也没料到突然发生这种事,真的对不起。

这票也很难买,剧院门口应该有回收票的,你卖一张出去吧。”

邵一辰沉默着没说话,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放慢了速度,司机师傅问:“停这儿吗?”

“先等等。”

纪星用力拉住他的手,低声哀求:“一辰,是真的出了事。

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你别……”她没说下去。

“没事。”

邵一辰微吸一口气,人已平静,说,“我先走了,你晚上回家注意安。”

说着去拉车门。

“那票……”

“我会处理,别担心。

公司的事你冷静想想,别太着急。”

他摸了摸她的头,简短安慰两句,下了车。

纪星看着他离开,慌乱又忐忑,可也没空再多想,对司机道:“师傅,您继续往前走吧。”

出租车复又前行。

她好不容易冷静点儿,给苏之舟打了通电话。

可深入了解情况后,她思绪又乱了。

机器损伤很严重,粗略估计至少三万修理费。

现在,公司里所有人都一团懵。

毕竟在这之前,星辰的年轻人们都是以共同创业筑梦的祥和气氛凝聚在一起的。

不论职位高低,都跟学校里的同学朋友一样自如亲密,工作也格外卖力。

而今突然爆发重大失误,现实面临的惩罚很可能将公司原有的这种气氛突然打破。

是放过,还是严惩?

同事间究竟是不是朋友,是否还有人情?

纪星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将至关重要。

她心急如焚,偏偏一路都是红灯。

经过太古里的时候,车还堵上了。

这片酒吧区一到晚上就走不动车。

她急不可耐,手机在手里转啊转。

回过神来时,已经拨通了韩廷的电话。

嘟……嘟……

没等多久,那头接起了电话,低低一声:“喂?”

“韩总,我是纪星!”

纪星一开口,都没意识到自己焦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哀的求助,“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了。

但我实在是有急事想请教你。”

韩廷:“你说。”

纪星火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讲完又诉说此刻面临的难题:

“……他犯了很大的错误,损失的修理费有好几万块。

但他平时又是非常努力积极的一个人,和公司所有人关系都很好。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

想问问你的意见。”

电话那端,韩廷安静听完她一长段话后,只问了句:“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只是怎么处理这个员工?”

纪星张了张口,一头雾水,她没明白。

但他没接着解释,显然不打算自问自答。

在长时间的仿佛带有重量的沉默中,纪星被他那无形的压力逼迫得脑子飞转,试探着问:“你是说还有别的问题么?

比如,先查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

他接过话来,道:“出这么大的事,一定能从管理、制度、规程上找到问题。

操作机器不会只有一人在场,步骤也是严格设定的。

所以,究竟是执行环节出了错,还是源头上的操作规范和章程有问题。

公司运转是一个整体。

从员工层面看,可以是一个人犯了错。

但从管理层面,永远不能只从一个员工身上找问题。

这是大忌。”

他那边环境很安静,以致他磁性而沉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显得格外清晰笃定,盖过了纪星车窗外的车马喧嚣与灯火霓虹,她发抖的双手双腿都渐渐平息下来,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另外,公司运营到现在,该有清晰的赏罚制度和人事管理制度了。

你前期用待遇、感情、事业、未来和梦想网络人心,让员工自发地主动地工作。

这种做法是对的,以后要始终保持。

但工作不能只靠自觉,危机感和激励同样重要。

竞争和淘汰也极为关键。

这几者之间的‘度’,要靠你自己体验和把握。

这件事如果处理好了,是管理上的一个契机。”

他说:“清楚了吗?”

契机?

她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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