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院子里,将买回的东西放妥当了,又提了水洗过,梅子这才疲惫地躺到了炕上。

萧荆山却没直接上炕,而是跑到旁边一个箱子里不知道找什么,最后终于找了一个小瓷瓶回来,说要给梅子敷上。梅子知道他总是有些稀奇古怪却又很是管用的东西,便任凭他敷了。那东西是膏状的,凉凉滑滑,敷上去很是舒服。

做完这个,萧荆山这才上炕,钻进凉被里抱着梅子睡下。 这一夜萧荆山倒是没怎么折腾梅子,想来也是知道她着实累了。

梅子累得上下眼皮打架,躺倒炕上就要睡去,可是就在迷迷糊糊将要近入梦乡时,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在他凶膛前蹭了蹭,含糊地开口问:“如果外面不太平了,你会离开咱们村子吗?”

梅子感到这话问出去,萧荆山的身子一僵,她的睡意顿时散去,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荆山才淡淡地说:“睡吧,不要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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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个人起来,吃过饭又拿出昨日个钱袋子数了下,梅子惊喜地发现,这次收获颇非,足够他们一年的嚼用,那银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真是让人欢喜。

萧荆山看着梅子小财迷地摸着钱袋子的样子,笑着说:“以后你当家,这些都归你管。”

梅子一听,颇为羞涩,很不好意思地将钱袋子递给他:“不要,还是你来。”

萧荆山笑道:“我忘性大,不定哪天就把你的钱袋子弄丢了。”

梅子知道他不过是说辞罢了,笑睨他一眼,也只好将钱袋子收好。

两个人商量着,又收拾了下东西,将前日个留下来的野猪肉块放到竹篮子里,又拿了昨日买的糕点,收拾妥当了,一起往梅子娘家去。

这一次回去,梅子娘并朱桃阿秋倒是都在的,梅子娘见闺女和女婿提了这么多东西,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接过来,又端茶递果子招待。阿秋见到自家姐姐姐夫回来,和姐姐说了几句后就缠着萧荆山问他打猎的事了,萧荆山便向他说起猎野猪的事,只听得阿秋向往不已。

朱桃冷眼旁观,忽然插嘴说:“姐,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梅子一听愣了,低头抿垂笑了下说:“这个不急。”

梅子娘啐了朱桃一口说:“出去厨房看看水烧开了没?”

朱桃“哼”了声,很不情愿地去了,梅子娘又热情地问萧荆山话,说这说那的,萧荆山一一礼貌地答了。

谈话间便说起如今麦子将熟的事,梅子娘长叹了口气说:“你是没地的,自然不知道我们这要收麦的苦楚,自从他爹去了后,阿秋还小,家里就我们娘仨干活,可是没少吃苦头。”

萧荆山忙说道:“左右我也闲来无事,收麦时必当竭力相助就是了。”

梅子娘一听自然正中下怀,客气地笑着说:“有劳女婿了。”

萧荆山道:“岳母说哪里话,慢说如今梅子已嫁我为妻,就是论起当年我和岳父大人的渊源,这忙也一定是要帮的。”

见萧荆山提起这个,梅子娘脸上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解释说:“荆山啊,论起她爹和你的交情,其实按说你刚回来那会儿,我们自然是不该疏远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瓜田李下的,难免要避嫌。”

萧荆山毫不在意地笑道:“岳母多虑了,荆山知道的。”

梅子娘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临出门前,梅子娘又拉着梅子说起朱桃的事,说已经给朱桃寻了一户人家,就是山那边红缨子村的,说是等过了收麦的时节就把她嫁出去。梅子听了一惊,只因为那个村子离自己绿水村要走四十几里的山路呢,娘亲怎么寻了个这么远的人家?

梅子娘也不多说,冷着脸儿说:“这事我自有主张,这婚事已经要定下了。”

梅子想着朱桃今天的神色,心想她自然是不喜的,可是于这事上自己也不好多说,只能任凭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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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也赶紧帮忙收拾,将猪肉都收了起来,萧荆山又挑起担子,两个人就往馆子里赶去。到了馆子门前,梅子隐约认得上面那四个“苗记饭庄”,知道这就是馆子了。

萧荆山进去打了个招呼,便有个跑堂的出来,揭开柳条筐盖子查验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让萧荆山随着他去后面。萧荆山示意梅子先在这里等着自己,他便随着跑堂的往后面去了。

梅子从门口好奇地看馆子里的人,只见里面桌子上一盘盘的菜,看着煞是好吃,她赶了半日的山路,如今有些饿了,近不住咽了下口水。

一时之间耳边又听着里面的人高谈阔论,说是远处的不知道什么王爷要叛乱,天底下可能又要打仗了之类的,梅子不懂这些,但近不住想起萧荆山早间的叹息,想着天下要是不太平了,他又能如何。

梅子正想着呢,萧荆山回来了,筐里已经空了,他将两个筐摞在一起,手里拎着扁担走过来,见了梅子笑着说:“都卖了,剩下的一些杂碎,也都送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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