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呼道,而后又将她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她手臂上之前在牢房里被鞭打的伤痕就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太夫人瞟见了也急得站起了身来,险些跌倒,还好乔慕言及时扶住了她。

李知霜有些慌乱地收回手,将袖子拉了起来,下意识地瞟了乔慕言一眼,没事,这是之前我们李家蒙受冤屈时在牢里受的,不打紧。

那你这回去之后可得让言儿替你请大夫看看,伤得那么重如何能行!太夫人好不容易缓过了劲儿来,但她还是为李知霜的伤忧心不已。

此前就是乔慕言领命去余县处理的修河款案,太夫人虽然没反应过来,但李知霜这么一说,老夫人便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

她斜睨了乔慕言一眼,而后又重新拉过李知霜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孩子,你受苦了,如今既已真相大白,往后的日子都会变好的。

乔慕言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也瞧见了李知霜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当初他只想让她快些招供,下手确实狠了些,没想到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平生头一次,他居然觉得有些内疚,意识到这一点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老夫人将自己的玉容膏拿给了李知霜,可保她身上不会留下疤痕,和太夫人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出了镇国将军府,李知霜以为他们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当马车停在天牢门口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知霜扭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乔慕言。

乔慕言知道她想问什么,不过他没说,兀自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而后将手递给她。

李知霜赶紧出了马车,借着他的力道下来,跟在他后面进了天牢。

天牢内湿气极重,暗沉沉的,只有墙上的火把可以照亮。

牢内火光跳跃着,李知霜紧跟着乔慕言来到了一处牢房。

衙役见是乔慕言,忙恭敬的行礼,而后打开了身后的牢房门。

乔慕言率先走了进去,几步后见李知霜仍站在原地,又折了回来。

愣着干什么,走啊。他的声音传来,李知霜这才回过神,抬脚朝前走去。

进入阴暗潮湿的大牢之后,李知霜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人被绑在刑架上,身上布满了刑罚过后的血痕。

他是谁?李知霜问乔慕言。

乔慕言扫了刑架上的人一眼,声音淡淡的,户部尚书。

李知霜还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乔慕言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户部尚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待看到乔慕言,他冷笑起来。

骠骑将军又来做甚?我已经说过了,李知县的下落我不清楚。

听到李知县三个字,李知霜瞳孔瞬间放大,上前握住了他的肩膀。

你说李知县?你和修河款一案有什么关系?

李知霜情绪激动,户部尚书抬眸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

这倒是稀奇,乔慕言没有同你说吗?我便是贪污修河款的主谋,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

他言罢,李知霜脑中疑惑更甚。

当初的那些证据她是看过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当朝太师,如今为何却又出来个户部尚书。

莫非

李知霜细想一下,大概能想明白了,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太师是何等身份?他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恐怕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动他,岂会这么容易倒台,但若要脱罪,他就必须有个替罪羔羊。

然此案与太师一党脱不了干系,是以,这个替罪羊就只能是太师一党的人,而眼前的这位户部尚书就是那个顶罪之人。

也就是说,户部尚书顶下了所有罪名,太师虽元气大伤但却屹立不倒,待他休养生息过后,必定会设法报复。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乔慕言是因为她才会得罪太师的,她不能放任不管,无论如何她都要帮乔慕言扳倒太师。